司机有轻微感冒,“抱歉。”
“他生病了,好像碍不着你什么。”宋敛头都没抬,轻描淡写为司机辩解,毕竟这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司机,这点起码的尊重,奚然却没有。
可她只是想找个突破口跟宋敛讲清楚而已,“他发出声音碍不到我什么,可你在我们筹备婚礼的间隙给自己的情妇买礼物,不觉得过于无耻了吗?”
宋敛滑动屏幕的指尖一顿,略显茫然。
“我知道,我们结婚是家里的意思,没感情,我接受你另有所爱。”奚然的话语中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荒谬,“但这点时间,你都控制不住自己吗?”
这次宋敛眼角漾起了些许的弧度,“你有时候其实挺有趣的,是一种别扭又矛盾的有趣,你自己发现了吗?”
明知双方的心思都不在彼此身上,奚然却要求这片刻的忠诚,其实说到底,都是为了她的面子,楚莺就不是个要面子的女人。
*
像是为了故意气楚莺,梁曼因时不时会去小南山坐一会儿,有时教她插花,有时教她茶艺。
心情不好时会直接将她插的花整束扔掉,如同批评学生一样。
“说真的,宋敛家里的保姆都比你弄得漂亮,你插的花简直是土得掉渣,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教一个白痴。”
楚莺是无措的,白着脸,不吭声。
梁曼因变着法子欺辱她,不是宋敛那种激烈的,更像是一味慢性毒药,每天喂一点,也许哪天她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但让楚莺更为费解的是,梁曼因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为此她甚至自爆过,道出自己在中师大读过书。
梁曼因当时的表情就好像吞了苍蝇一样,但并没有想起什么。
怪异极了。
那不是遗忘,似乎梁曼因是真的没见过楚莺,这让她产生怀疑,难不成认错人的是自己?
将茶具清洗干净端过来。
梁曼因正好播放了微信中的一条语音信息,是奚然的声音,“不麻烦小姨啦,我们马上就要落地了,宋敛看上去有些累,要不下次再聚?”
“行啊,都听你的。”
楚莺将茶盘放下,眼中尽是殷切,“宋敛回来了吗?”
“回来了。”梁曼因没多说。
楚莺眸中亮莹莹的,“他今晚会过来吗?”
“这我哪里知道。”
梁曼因起身,拎包的动作与眼神都是高贵的,“就算他要来,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摔上了门,楚莺又被关在了空荡荡的屋子中,她举起烧得滚烫的茶水,她心一横,咬牙往自己的手背上浇去。
冒着热气的茶水烫红了皮肤,浮现了水泡,看上去像是要皮开肉绽,强忍着疼,她去做饭,这次她要赌,赌宋敛会来。
宋敛的确是这么打算的,楚莺具体在小南山的哪一间公寓他不是很清楚,能问的人只有梁曼因。
他神情憔悴,眼下有乌青,巴巴地看着梁曼因,让她于心不忍,“我们说好的,婚后才可以去见她。”
“我总要知道她好不好。”
梁曼因对他的固执不解,有话噎在喉咙,却又被他的迫切压制住,“小南山的第五栋,你只能去这一次。”
宋敛没多留一句话,疾步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