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电话的时间延续了半个小时之久,宋敛迟迟未归,梁曼因跟尤萍讨论着他们的蜜月地,往席中瞧去,却不见宋敛的身影。
“宋敛呢,去洗手间了?”
奚然抿了口茶,局促道:“……应该是吧,去了挺久了。”
“这都等着他呢。”梁曼因左右看了看,招手叫来服务生,派遣她出去找人。
尤萍面上逐渐挂不住,心下愈来愈虚。
等了几分钟,服务生回来走到梁曼因身边,弯腰贴耳,跟她说了两句话,她的笑即刻凝固在嘴角。
“小姨,怎么了?”
对上奚然疑惑的眸,梁曼因紧急转动了脑筋,跟奚然解释,“还不是宋敛,太不懂礼貌了,工作上突然有急事,就赶去了,照顾都没打一声。”
“他走了?”尤萍是最先绷不住的,猛地站起来,“这么多长辈还在,他怎么能走?”
梁曼因拉着尤萍,“你小声一些,别惊扰了别人。”
奚父折射过来一道冷眼,尤萍心下一乱,坐了下来,她的反应太大,的确有些惹眼。
梁曼因疼宋敛,他犯再多的错,都有这些人给他兜底。
“没事,好在都见过了,他要忙就去忙他的。”
话说得是好听的,可这样终归是没有礼数的,宋父的笑直接垮了下来,酒都喝不下去,梁书意看出了梁曼因的勉强,跟着她一起打圆场,“只要然然别伤心就好,下次让他给你赔罪,他工作性质就这样,你知道的。”
奚然动了动嘴角,“好的,没关系。”
“然然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宋敛的伯母附和了声,这边算是圆了过去。
宋敛一走,桌上的气氛不再热烈,喧闹中透着一种假意,不多时便三三两两散去。
宋父带着梁曼因,亲自送奚然一家上车,临别前郑重其事替宋敛道了歉,尤萍与奚父嘴上说着不打紧,车子一启步,温度就跟着情绪降了下来。
奚然低着头,一言不发。
车子驶出一段路,尤萍轻嗤一声,拽过奚然的手握着,“宋敛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他竟然说走就走。”
“他有工作,你是听不到吗?”奚父截断尤萍,“别拱火。”
“我只为然然的幸福考虑,如今宋敛这个态度,要我怎么放心把然然交给她。”
奚然感动不已,眸中含泪,抬头望着尤萍,“妈妈。”
靠在她的肩上,奚然得到了片刻的温暖。
这一副母女情深的画面落在奚父眼中是无尽的讽刺,毕竟奚然并非尤萍的亲生女儿。
“结了婚,宋敛自然会收心,他不是那种不顾全大局的孩子。”
尤萍强烈反对着,“他今天可以在家宴上一声招呼不打去找狐狸精,改天就可以逃婚,到时候你要然然还怎么见人。”
奚父突然捶了下车门,“没有宋敛,就她干的那些好事,也没脸见人了。”
被斥责了一声,奚然眼泪流下,搂着尤萍,尤萍轻抚着她的脊背,“总之宋敛的态度你看到了,然然不是嫁不出去,非要塞到宋家,让她嫁过去,就是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