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莺垂睫,眸光落在谈雀景的腿上,“你因为我伤了腿,这些我都记着。”
“伤了腿又怎么样,不还是没带你出水深火热吗?”谈雀景从不爱夸大自己的伤痛,加重楚莺的负担,别说是一条腿,就是这条命,都是她的。
只要可以弥补从前过错,让楚莺走上正轨,什么代价,谈雀景都付得起。
他看着楚莺的眼神,总是掩藏着自己的情深,化成一股平静,“梁曼因说,要你之后去见宋敛,跟他聊清楚,你要是不想去,我……”
“我要去的。”楚莺仰眸望着他,“她不提,我也是要去的。”
谈雀景微笑着,点点头,“好,我让她安排。”
*
被带回去后,宋敛的状况糟糕,很不稳定,更加寡言少语,容颜苍白,怎么都调理不好。
为了不让他继续作践自己。
梁曼因将他送去,让老太太看着。
在老人家跟前,他尚且会维持几分斯文表象,可一回到自己房中,便要偷摸着抽烟,陷入颓靡中。
梁曼因推开门,被气味呛到,咳嗽几声,强忍着不适上去灭了宋敛的烟,抓着他的衣物质问:“不是让你戒了吗?像个老烟鬼似的,哪里还有点过去的样子。”
宋敛不反驳,轻耸了下肩膀,拿起桌上的烟跟打火机,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接着抬起头,笑问道:“这样行了吗?”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梁曼因叹了口气,“我问过楚莺了,她说要跟你见一面,你换个衣服洗把脸去。”
“她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见她?”
一个戏耍了他,背叛了他的女人,没什么可见的。
宋敛反复无常,前些天醉了酒,靠在床头,呓语着楚莺的名字,可一醒来,又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梁曼因实在看不下去他这样折磨自己,“你真的不见?”
“不见就是不见,有什么真的假的?”
如果真的舍不得,那天就不会让谈雀景带走她了。
宋敛起身,解开了自己领口的扣子,“月底就要结婚了,我哪有空去见她。”
“这是你自己说的。”梁曼因对他无可奈何。
“我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比她漂亮温柔清白的,多得是。”宋敛面朝着衣柜,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别人。
可偏偏是她,最令人痴迷。
哪怕分开这么几天,身边没有她的体温与芬香滋润着,宋敛连入睡都很难做到,就算找来其他更漂亮的女人,都不如楚莺的头发丝。
捏着衣柜门把手,他几乎快要咬碎了后槽牙,每个字都是挤出来的,“但如果她要见,那我就腾出点时间,见一面。”
“别再耍小孩子脾性了。”梁曼因劝她,“你之前那么对她,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留在你身边的。”
宋敛眸中浮着水光,哭笑不得,“你只看得到我怎么对她的,可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