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开颜跑了出去,宋敛去追。
留了楚莺在梁曼因这里,在她的审视的目光下,楚莺如坐针毡,不敢抬头。
近来她的性子好像被磋磨了,不再是明艳锋利的,跟宋敛在一起后,她更像是沉静哀婉的百合,香味都是软绵的,没有攻击性。
这要归功于谈雀景的离世。
关于那天的事情,梁曼因听到过一点风声。
大约就是油尽灯枯,在弥留之际,谈雀景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年轻时唯一的爱人,他在最后流着泪,要楚莺不要忘记恨他,也好过忘记他。
因为他知道,她对他早没了爱,她的爱都留在了宋敛身上。
梁曼因拿过纸巾,轻拭嘴角,语气不算是善意的,诱导性更多,“看到宋敛这样为你责骂自己妹妹,又替你安排这么多,你是得意,还是自责?”
这两个选项楚莺都不选,“……我为什么要得意,又为什么要自责?”
“得意他这样一个人,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也自责,为了你他今后可能要遭受太多的流言蜚语与白眼。”
梁曼因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宋敛,为了护好这个孩子,“他妹妹的这些话,只是开胃小菜,今后还有太多的事,要你们一起去面对。”
这次是梁曼因的预估失去了准确性。
她在楚莺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太多的可能,她可以是单纯天真,陷入爱恋中的女大学生,被谈雀景欺骗后还义无反顾,也可以是跟宋敛并肩走下去的人,她的眼神坚毅,没有退缩。
“您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梁曼因是有了些震动,但只是一瞬间的,“我也希望你可以,这样最起码,宋敛不会伤心第二次了。”
她说着起身,拎起了包,目光从上至下垂下,居高临下看着楚莺。
“现在我要去宋家一趟。”
楚莺削弱了自己的锐利,迫切道:“那我……”
“你就别去了,让他爸爸看到你,对你没好处。”梁曼因走前语重心长,轻声劝慰,“你是宋敛的弱点,眼下你可以为他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
梁开颜冲动之下去了宋家。
宋敛跟楚莺结婚的事被捅了出去,好在家中没有外人,宋父与宋菩玉在,听后都是错愕的,梁开颜哭哭啼啼,想要寻求安慰。
宋父蹭地站起来,气得掐住腰,按着眉心,连连骂了两句逆子,“他要跟奚然离婚,我理解是因为奚然家里的事,同意他去离了,没想到……他离婚是为了娶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宋菩玉猜到了那个女人是谁。
换作一年以前,谁会想到宋敛会娶楚莺这样的女人,可他就是办到了,不计较后果,一头热,不管将来如何,现下他们就是夫妻了。
宋菩玉五味杂陈,轻蔑却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