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是争吵声,楚莺从祠堂里出来后身体每况愈下,总是虚弱嗜睡,手机在床头响起,伸手去拿,接了过来。
出事后第一次接到宋敛的电话,“你不在家,去哪里了?”
楚莺头疼欲裂,口干舌燥,跟宋敛解释不了什么,“我让你回来,你回来了吗?”
委屈的眼泪已经浸入了枕头里,口吻中的催促很重了,宋敛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出什么事了,赵逐说我家里人为难你了,真的?”
赵逐没见到楚莺,但他借着宋菩玉的几句话就判定她出了事,或是被为难了,宋敛已经是她的丈夫了,却还要怀疑。
如果真让他在家人与她之间做选择,他又会选择谁?
也许她受的这点委屈在他看来,什么都不算。
楚莺没了想说的话,掌心的力气都没了,心脏在膨胀,像是注入了湿软的沙子,正在无限下坠,“不用回了,你再也不用回了。”
这一听就是气话。
宋敛已经在机场了,那么说不过是想要问清楚出了什么事,可结婚以来,他们的关系不仅没有进一步增长,反而退步了许多,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只有在床上,才更像是以前。
这一认知让宋敛烦躁。
不管这次是不是家里人的问题,只要他回去了,就要将楚莺带走。
将她一人丢在中州,他没法安心。
乘坐了最早的航班回去,没人去机场接,更没人知道他回来了,家里还是他那天离开的样子。
放下行李,宋敛出去找人。
行驶在车流中,宋敛给楚莺打了电话,她坐在车里,面色惨白,唇上一点颜色都没有,丈夫不在身边,又要防备他的家人,还需要他的朋友送去医院。
负着气,楚莺挂了电话。
宋敛的微信紧跟着过来,【在哪里,我去接你。】
原本寂灭的心又亮了一瞬,楚莺颤着手指回了几字:【中心医院。】
*
下车时直不起腰。
李饶好心扶着楚莺去医院,“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按理说早该痊愈了。”
他一根筋,没别的心思,纯属是为了跟宋敛的关系与梁曼因的嘱托才这么用心,楚莺声音浮浮沉沉,“宋敛说他已经回来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真的?”李饶语气诧异,“他不是在工作吗?”
“我让他回来的。”
李饶知道宋敛多喜欢楚莺,但没想到他可以为了楚莺抛下工作,“这家伙可是工作狂,可见他对你多上心。”
楚莺惨淡笑了笑。
“要是让他知道我没照顾好你,我可惨了。”李饶不禁心虚,毕竟楚莺在他那里这些天,他家里可不太平,季乾去了几次,他大哥也去了几次。
他们的争吵,楚莺在楼上都听见了,她也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