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尘呼呼喘气,正待旋身冲杀回去,蓦觉手腕一紧,金珏儿忽道:“莫急,咱们还有这个。^^看了又看小说网^看了又看小说网^^”楚落尘一眼瞧过,失声道:“揽月索!”金珏儿笑道:“正是,好生抱紧我。”右腕一抖,掌中揽月索倏地射出一道银光,在崖前一块突岩上绕了两绕。楚落尘大喜过望,忙揽住她腰,右手伸出,攥住她右腕,两人眼望崖下,正要飞身跳下,蓦地人影一闪,蒋奇一掌斜刺里拍来,掌风一扑,掌力未至,已然将两人逼得呼吸不顺。楚落尘见他掌劲凌厉,实在不能正面抵挡,只有往旁一让,蒋奇招式一变,改向他喉间横劈,满拟一掌劈下他头颅。两人站在崖洞口,避无可避,楚落尘慌忙间伸指乱弹,金帝真气忽动,右手食指嗤的轻响,指端倏地伸出一根金刺,金芒暴长,浑如一柄金剑,猛地刺入蒋奇掌心。
蒋奇嘶声惨叫,仓皇退开几步,望着自己右掌,又是惊骇又是愤怒。众弟子大哗,俱都骇然失色,几个亲近弟子忙上前搀扶,蒋奇振臂叱道:“滚开,小贼跑了,还不快追,你们瞎眼了么?”掌心鲜血不绝滴落,他兀自不觉。众弟子回过神来,果见洞口已无敌踪,但见一条银线绕在岩上,绷得紧紧,一端隐没崖下,不由齐声惊呼:“贼子下崖去了。”一人挺剑猛砍,一剑剁中岩上银线,火星暴射,那银线却丝毫无损。蒋奇瞪大眼睛,喝道:“奶奶的,解开这鬼绳索,摔他娘个稀巴烂!”两名弟子齐声应了,上前解索,岂料那细细银线不知何物,黏合甚紧,两人挣得脸红耳赤,委实解不开来。蒋奇怒骂道:“没用的东西,滚开。”左手一扯一抖,那银线登时散开,他略略一提,感觉到索上两人的体重,随即往崖下一抛,大笑道:“老子就爱摔软柿子,哈哈,可惜那小公主竟也跟着臭小子去了。”众弟子齐声喝彩。
蒋奇探首崖外张了张,只见夜沉风急,雷雨歇住,天地黑成一团,他怔了半响,涩声道:“明日一早下崖,将尸首运回京去……奶奶的,这小子武功端的邪门,是传说中的以气化剑么?”
楚落尘挽着金珏儿,踊身一跃,登感浑身一轻,蹈虚而起,忽而风声灌耳,揽月索不住吐出银线,两人穿云透雾,飘飘而下,方自心中一喜,忽觉揽月索猛地一松,两人急坠落下,只觉魂飞魄散,寒毛直竖,不禁骇然大呼。
楚落尘急道:“那厮弄鬼,索断了,珏儿!”金珏儿咬牙不答。两人同握揽月索,挥手运劲,将那银线抖得笔直,往崖面缠去,只盼能缠住突岩草木,止住跌势。但两人坠下,力道何等巨大,索端不绝扯断崖间藤蔓,两人急如陨落,风声大作,眼看万无生理,霎时内心一悲,闭目待死。
忽的手臂剧痛,索线一紧,身形忽凝。两人心中狂喜,张目看去,见索端影影绰绰勾缠在一株斜伸出崖间的松树上,松树受力弯曲,松针如雨,洒得两人满头满脸。两人绝处逢生,不由半空里紧紧相拥,喜极而泣,忽听得那松树嘎嘎声响,原来树干当不得大力,绷紧开裂,眼看将折,心中又惊,忙放索线。幸喜地面已近,转眼脚尖触地,两人逃出生天,心中一定,惊喜交集,抬头望崖,如在梦中。
金珏儿收了揽月索,抹去冷汗,顿足道:“好险!若非有这棵树,此刻……此刻……”楚落尘紧紧挽住金珏儿纤腰,仍不觉心寒,呆了一呆,方自长长喘了口气,只觉疲累不堪,缓缓道:“只要你不放弃自己,上天便不会放弃你,纵然性命危如累卵,也有路走的。”金珏儿嘴角泛笑,道:“说得是,天明蒋奇定会率人下崖察看,趁夜走远,免得又落入那厮手中。”
楚落尘点点头,金珏儿嗔道:“傻呆子,咱们要走,也得先要有个通盘之计,我问你,咱们往哪里走?”楚落尘沉吟道:“我负冤进狱,北山大有干系,那茅店中江湖汉子说北山一派当家的叫白鸥天,眼下庆阳城召开武林大会,白鸥天必会去的,要洗刷冤情,必要从此人身上入手。珏儿,我疑心他便是师傅早年的师侄苍云道长,他将昔年师傅创下的北山一脉拿来为祸天下,我蒙师父传下‘影鳞环’,立为北山之主,这一趟原该要去的。”金珏儿小嘴一撅,半笑半嗔道:“你到底肯叫一声师傅了?”楚落尘容色一整,道:“老馋猫与我亦师亦友,虽不肯收我为徒,我心中还是把他当师傅多一些的。”金珏儿一喜,蓦地想起师父殒命,转念又悲。
楚落尘瞧她默然,知道勾起她心中伤痛,忙道:“快走吧,离开此山再说。”
两人觅路,顾不上调息,迈步便行。雨后风劲,不多时,风吹云开,现出月华,那雨后之月,其光倍常。两人略辨方向,在山谷中走了半晌,翻过几座大山,不觉月淡星稀,东方发白,两人委实又饥又疲,停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