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面上金光大盛,喝道:“跟这死囚多说什么?毙了就是。”与崔亮、火真人走前几步,便要合北山三堂之力,一举格杀这搅局少年。
便在此时,远处马蹄拍打地皮,蒙古群骑动地而来。楚落尘双手捧胸,头脸大汗如雨,往后退开一步。他眼见势危,偏生胸腹间烈焰熊熊,有如万针锥刺,皮肉欲裂,浑身如坠火窟,端的苦楚难当,想来不多时,不等强敌攻来,体内火针刺入心脏,便会焚心而死。
这一下陷入绝境,反倒激发了他有生而来的潜劲,他大喝一声,凝力发劲,紫微经脉忽的一动,一股敦厚内息沛然而发,土帝劲气陡生,将阴火一阻,心脉顿时一舒,忽觉风声劲急,金麟阴笑着扑近身来,十指咝咝声响,金针般真气,有若实物,激射而来。
此乃北山伏藏神通,他如何不知。此时他体内土气压住阴火,土劲一厚,转而冲激白虎七脉,忽而生出伏藏金气,白虎七脉间金气流转,急冲而上。
他熬过焚心之苦,等得便是这一刻,当下更不迟疑,又喝一声,右掌一张,五指倏地一长,生出五柄金剑,几达一尺,金芒耀目,以伏藏金帝抗金气旁门,金麟发来的金针真气便如铁投熔炉,被楚落尘指端金剑无俦劲气一举熔炼,全没一丝影响。跟着金剑一转,噗的一声,猝然刺入火真人右肩。
三人心下一凛,齐齐倒退三步。金麟嘶声道:“你……你怎会我北山神功?”
楚落尘见他们呆立不动,急冲出去,在乱石间几个起落,远远的去了。
楚落尘在庆阳城中奔了一阵,胸腹间阴火又盛,他停下脚步,躲在偏僻处,坐下凝气,搬运伏藏土帝真气扑灭体内阴火,土气到处,渐渐的压住了那股火势,两相对拼,那阴火越来越是微弱。楚落尘见强弱逆转,越发吐纳不迭,不一时终于将阴火驱尽。他站起身来,寻思道:“伏藏五帝功我还差了两气未通,要是早练成了水帝真气,哪会遭那火真人阴火袭体,整治的死去活来?”一念及此,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他走上街头,想起花不眠受伤,心中好生牵挂,辨明方向,脚步又往东山折返。一路上但见人群奔乱,百姓拖儿携老,神色惊慌,一片声喊叫,官军拖刀曳枪,呼喝而过,满城哄闹不休。
忽听得远处一声炮响,如天崩地裂一般,霎时间满街马嘶人喊,乱成一片。一个老妇吓得脸色苍白,跌跌撞撞奔到大街正中,叫道:“不好了,快跑啊,鞑子杀进来了!”
一对官兵驱马驰过,当先一个把总见了大怒,紧一紧手中厚背泼风刀,大喝道:“死婆子,作死么?在此惑乱民心!”长刀横劈,将老妇的头砍了下来,一颗脑袋骨碌碌滚到对街,霎时鲜血飞洒,染红了半条大街。
一个少妇弃下两个幼子,扑在那无头老妇身边,刚号叫出声,军汉一拥而上,挥刀乱砍,少妇顿时被切为十几截,脏腑鲜血,四下喷射。两个孩子急得大哭,扑将上来,悲声叫道:“妈妈啊,奶奶啊!不要杀我妈妈!”
把总暴喝一声:“孽种,找死!”一挺刀,正要一刀砍翻两童,眼前忽的人影闪动,蓦地胸口剧痛,腾身而起,半空中鲜血狂喷,倒飞出一丈,跌地不起。
众军士大惊,掉头望去,却见是一个劲服少年叉腰站立,正自怒容满面。
众军士骇然叫道:“反了,反了,你这厮擅杀军官,犯下死罪,定是鞑子奸细!杀呀!”
少年正是楚落尘,他远远瞧见这一幕惨剧,心中惊骇愤怒,无以复加,飞身赶来,仍是迟了一步。此刻脑中一热,决意大杀一阵,听得军士鼓噪,他双眼尽赤,咬牙叱道:“狗屁官军,跟叛军鞑子作战个个脓包,对付百姓人人都是好汉。”足尖挑起地上把总长刀,双手持定,抢入人群,刀光连闪,顿时马嘶不断,惨叫声起,便如砍瓜切菜一般。
众军怎当得楚落尘神威雄猛,眼见势头不对,发一声喊,纵马便逃。
楚落尘大喝一声,抢过一匹战马,挺刀飞马追来,霎时又劈翻几人。众军心中战栗,大呼小叫,亡命疾驰。
追的追逃的逃,不一时便横穿半个庆阳城。楚落尘用力夹马,紧追不舍,沿途官兵惊骇莫名,纷纷跃马扬刀,冲前阻挡,当不得楚落尘一刀一掌,尽数打翻,皆成滚地葫芦。如此一来,满城传播,尽皆轰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