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尘大喝道:“闲话少说!官军听令,布列营阵,众家英雄护阵,雁形阵反冲回城!”左手铁旗卷过,两名蒙古军汉倒撞落马。群豪听他一口回绝鞑子大汗封赏,心头大喜,都愿效死命,听他喝声中充满威严,齐声应诺了,各依阵势,裹着官军直往前冲。
忽听一声断喝:“住手!”楚落尘勒马回顾,见巴图大汗后面转出一拨人马,乌力罕与一个乌簪老道并马走在前面,那老道面色灰黄,身躯矮小,相貌毫不起眼,惟有一双目光如剑如戟,阴冷刺骨。两人身后跟着顾先生和北山几大堂主,顾先生背着那柄辟天剑,楚落尘知道北山以伏藏五帝功为基,门下也依伏藏五行分为五堂,顾老怪与四个堂主自己是照过面的,他一眼扫过,见还有一个青衣女子杂在当中,心中一震,暗忖:“乌簪老道定是那北山山主白鸥天了,莫非这青衣女子也是北山堂主?今日北山倾巢而出,加上一个乌力罕,四下铁桶般围定的鞑子,难道老子当真要毙命在这庆阳城外?”
但他人虽跳脱不羁,骨子里却甚倔强,入狱之后多历风波险恶,生死之际,瞧得淡然,此刻眼见大敌环视,反激起满腹雄心,将心一横,冷冷瞧将过去。
巴图大汗微笑道:“国师要亲手抓这小子么?”
乌力罕面上一红,合十道:“不须舞刀弄剑,老僧照样令这小子乖乖就范。”
巴图大汗奇道:“是么?国师有这等神通,朕拭目以待。”
乌力罕轻击两掌,忽的车声辚辚自后而来,须臾两马拉着一架囚车行到阵前。楚落尘见了,眼前忽然一黑,身子晃了一晃,险些跌下马来,失声道:“珏儿!”
囚车中一人娇弱委顿,不是金珏儿是谁?
巴图大汗眼露疑惑,道:“国师这是……”
乌力罕身边那乌簪老道笑道:“这是国师在汾水河边抓来的,适才审明,原来这丫头倒是大有来历。”
巴图大汗望望囚车,奇道:“白山主说得朕好奇了,此女有什么来历?”
白鸥天目中厉芒一闪,笑道:“她便是朝鲜国长公主,也是那臭小子的小情人。”
巴图大汗微微一惊,道:“朝鲜国长公主么?”
乌力罕凑近巴图,附耳道:“正是,陛下想想,朝鲜公主落在咱们手中,正好借此要他们借一支兵马,登陆东北,东西夹击,攻下京师,逐鹿江南,不消一年,天下便可荡平。即便朝鲜王不敢得罪大汉皇帝,也要他们供应兵器钱粮,容日本大军渡海攻来。伯拜、杨应龙再行合围,将这天下分了,咱们牧马中原,叫陛下多少年的气都消了。”巴图大汗喜道:“好计,眼前这小子能乖乖听话吗?”
乌力罕道:“不劳陛下操心,这小子听话不听话都是个死字。”
白鸥天面上异色闪过,显然两人私语被他运起神功听了个清清楚楚。
乌力罕掉过目光,斜睨楚落尘,哼声道:“小子还不下马受降,不想要你的小情人了?”
楚落尘面色发白,呼吸渐重,冷冷喝道:“放开她!”
乌力罕眯眼瞧来,道:“你胆儿不小,自进兵以来,你是第一个这样说话的人。”他做个手势,一员悍将探身一抓,将金珏儿左臂拉出,扬刀劈过,带走一溜鲜血。
楚落尘挺枪厉喝:“住手。”群豪怔怔望去,也不知这朝鲜公主一条玉臂还在不在了,心中俱惊得呆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