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晴坐在红木做成的椅子上,她的身子微微往后靠,手轻轻地放在椅扶手上,散发出一种懒散的味道。她两眼并没有望着任何人,而是望向房子楼梯级边上的那棵富贵竹。许久,她才缓缓地开口说:“你们想从我口中得知罗伯父他们的去向?嘻嘻……哈哈……你们真的找对人啦!”她忽然狂笑起来。这种笑声,印证了他们的来意。
她这种轻狂的表现,完全吓到了坐在她对面的三人。听到她那尖锐的笑声,仿佛从背后的骨头里有一股冷气升起来。笑声在屋里回荡着,回荡着。让人听进心里,头皮直发麻。
黄家的屋子阴气很重。程诺磷在走进院子里时,发现,黄家院门前钟上许多的芭蕉树,门前种芭蕉,惹鬼。然后她家中每一个角落都放有一大盆泥种的富贵竹,他以前帮一位陈法师做访问,那位法师名气在上海市很大。
他说,屋里不宜种富贵竹,富贵竹双名招魂竹。意思会招魂。屋里本是阴气重,阴阴沉沉的,家中不宜摆放盆栽。阴阴沉沉的屋子一般是用来养鬼,并不是家鬼,家鬼不会害自家人,只会让祖家变得更加的旺盛,养的是外鬼,招魂竹招的是外鬼,将外鬼招回来,养外鬼,让本家可以富三代。若让外鬼认为主人的人,一定是阴年阴月阴时,全阴之人。鬼旺宅,宅旺人,人便会长寿年轻……
黄晓晴的样子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
程诺磷对风水之说,略有研究。当他一进黄家,他就发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黄家不开灯,只点火,在每一盆富贵竹前,都摆着一盏灯。淡黄淡黄的……
全屋子微黄一遍,光线迷离动人。随时会有鬼出现,眼睛往四周打量一番,感觉在每一盆富贵竹的后面,都站着一个人。真是阴森可怕。所有的窗和大门是紧紧地关起来。然而不知为何,总感觉有股微风不知从何方吹进来,从他的骨头细缝吹进心里面……
程诺磷哆嗦了一下,再看向黄晓晴那张脸,差不多三十岁的人,不可能还保养得像十七八岁。她完全附合了养鬼之说。黄晓晴极有可能就是陈法师口中的养鬼人。
想到这里时,他不由偷偷地打量她多几眼,发现,她真的很白,初次见面时,他还以为是鬼,有一点奇怪的是,他仿佛见过她。晓晴是水水的好朋友,为什么他却不知道?他一直都不知道水水认识黄晓晴?难道是水水有意隐瞒?还是另有目的?现在越想心里越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呢?
“晓晴啊!你的意思是说,我爸妈还活着?”罗蓝天喜出望外,果然还是亲自回来查证一下,最为实际。一个人,好端端的说死就死?
黄晓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然后轻轻地说:“迟了,迟了……”
“迟了,是什么意思?”罗蓝天一急,脸色极为慌张。心也跟着不安分地跳起来,一次比一次激烈!“晓晴啊!你若知道什么事情,就说给我听!”
“晓晴啊!你就快快说给我们听,你知道什么?”竹漫如也跟着急起来。她两眼闪烁不安地望着黄晓晴,但是一直不敢直视晓晴的眼睛。
黄晓晴再次看了看他们,她的眼神忽然停留在程诺磷的身上,发现程诺磷的眼神十分的不安稳,他不停地打量着她的家时,她清清在咳嗽一声说:“这也是7月份的事情,是那一天,我不记得啦!就是有人来村里做大戏,我记得那天全村的人都去看大戏,又是打锣的,又是打鼓的,很热闹。罗伯父他们一家,原坐在最前面,看着看着,忽然来了一个蓝裙女人,那人你们说会是谁?不就是水水嘛!你的家人是给水水接走的。”随即她自嘲地笑笑:“水水过得还不错,她就是脸色有点白。”
三人的神色立刻一变,同一时间,眼睛都瞪大投向黄晓晴,心里像是给人投了一块石头一样重。水水带走蓝天的家人?那不是带到地狱去了?她的话一说出来,可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啦!
半响的沉默。
罗蓝天试探着问:“你说,你见过水水,在不久前?”。
黄晓晴点了点头:“对!见过面。”
“不可能!”漫如较为激动地叫了起来。不可能见到水水,因为水水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