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砚怀的轻蔑,陈修孝只是低头笑了笑,“可惜啊,弟妹还是太年轻了,她应该早向我请教一下,也不至于白让你睡了三年,最后却净身出户。”
周砚怀眸光凝着冷意,“你还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陈修孝笑出声来,“还惦记着呢?没想到周总还是个恋旧的人——听说你这半年一直追着她到处跑,你们要是能破镜重圆,那我跟琼姿以后也有个念想了。”
周砚怀神色幽冷,他用漠然的目光瞥着陈修孝,“笑吧,趁着你还能笑得出来。”
“多亏弟弟的慷慨,我会一直笑得出来——”陈修孝心满意足地拿起另一份协议,“弟弟,其实过去这阵子,我也查过你不少资料,我手里也有一些你不想公开的秘密,比如,你在瑞府的那栋别墅里,存放了很多某位画家的画作。”
看到周砚怀眸光倏忽间锐利,陈修孝笑意更深,“不过我是有契约精神的,弟弟放心,拿了钱,我就会闭嘴走得远远的,我相信你也不会冒险对我做什么的是吗?”
“当然,我还不至于为了你搭上我的前途。”周砚怀整理了下身上笔挺的西装衣襟,抬步,步伐优雅沉笃地离开了。
——
按照协议,陈修孝在签了字后,第一笔钱会在第二天汇入他的账号,后续的钱,会分几次补齐。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他了解周氏的资金状况,这个数目,是周氏刚好可以承受的极限。
周砚怀也没在合同上做手脚,既然撕破脸了,陈修孝早就做好完全的准备,协议上哪个字不对劲,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第一笔钱如期进入账号,陈修孝心里石头落地一半,就靠这笔钱,他后半生就足够衣食无忧。
他心情很好,第二天驱车出门,去了他在外面的温柔乡。
女人是年轻漂亮的,百依百顺,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把他伺候得周到舒服,比起周琼姿那大小姐的骄傲矜持,他从这个女人身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喝了点酒,女人拿了产检的B超单给他看,私下里找人确认了,是个男孩。
他疼爱蓁蓁,但心底里,还是更希望有个儿子,可周琼姿不给他碰,上次小产也伤了身体,医生说未必还能再生育。
离婚抛了所有包袱,还拿到了巨额的财产,他得意极了,搂着女人大肆畅想未来,他要在她临产之前带她飞到国外去,移民手续他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未来他不再是周家的女婿,他要抬头挺胸地做他自己。
他摸着女人的肚子,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要在她临产前,做一次亲子鉴定。
他正开怀畅饮,律师那打来电话,让他过去签一些手续,陈修孝起身,女人挺着肚子送他到门口,温柔地为他递上外套。
陈修孝穿上衣服,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女人送他到电梯口,深情脉脉地目送他离去。
他有些得意忘形,下去后,拉开车门坐上去,他只喝了一点,还不至于怎么样,路不远,他打算走一条更近更稳妥的路线。
行驶中,他感觉浑身热腾腾的,扯开衣领,一股股热流还是冲上来,他也不知道今晚那女人给他倒了什么酒,只记得她当时说很名贵稀有。
陈修孝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用力地摇摇头,但转眼一阵更强烈的晕眩袭来,他觉得喝了一杯酒就醉不太对劲,想靠边停车,却发现,刹车踩了几下速度竟然丝毫不减。
顷刻间酒意全无,前方是过江大桥,陈修孝瞪大眼睛看着逐渐变得拥堵的车流,在即将和前方的车子碰撞时,他猛地将方向盘打向另一侧。
疾驰的速度让他的车瞬间失控,撞断了大桥的护栏,划着弧线,一头扎入水波涌动的江水中。
——
数天后。
傍晚时候,周砚怀回到周家,正是晚饭时候,餐厅上气氛凝重。
他脱掉外套坐在桌上,吃了几口家里厨师烧的菜,美味适口,让人通体舒畅。
“砚怀,你今天又去警方那协助调查了是吧,说什么了吗?”周母担心地问。
“还没打捞上来,每年汛期都会涨水,很多溺水的尸体要一个月甚至更久才会浮起来。”
周母根本没胃口了,捂着额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琼姿整天把自己关着不吃饭,我们周家怎么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些不好的事。”
周父看她一眼,“你去上楼给琼姿送些吃的。”
周母走了,周父脸色严厉地看着周砚怀,“警方那说,修孝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周砚怀,这种糊涂事,你说是谁干的?”
周砚怀淡然地吃着饭,“这我可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我转给陈修孝的第一笔八千万美金,被他养在外面那个女人拿跑了,她现在人都在国外了,警方那已经掌握了更多的线索,正通缉她和她一位‘男性友人’。”
周父听猜到其中的弯弯绕绕了,看了眼儿子,“这事传出去周家免不了受波及,你尽早安排妥当了,别给人留下什么话柄。”
“放心吧。”
周父瞥他一眼,“我看了公司下一阶段的投资部署,你准备把重心放在H市了?以后是打算在那头常住了是吧?”
周砚怀没说话,周父鼻腔里哼了一声,“有你姐姐的例子在前,你也好好吸取教训,枕边人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毁掉你,你以后的路还长,对待婚姻和感情,都要更谨慎一些。”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