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怀对她的激动情绪并无特别反应,脸色冷淡,甚至有些不耐烦,“我再问你一遍,你有什么条件,直说。”
许栀宁端起酒递给他,“先陪我喝一杯。”
周砚怀看都不看,“你不会以为,你跟陈修孝合伙算计了我之后,我还会碰你准备的饭菜?”
许栀宁眼泪蒙上来,“是你逼我的,我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你眼里有一分钟看到我吗?就因为我得罪了沈未苏,你把我软禁起来,让催眠师给我超负荷催眠,我那时候差点疯了!我恨你,我也恨沈未苏!”
周砚怀拧眉瞥她,“你不要再来挑衅我的底线。”
知道她提了沈未苏,他才会露出那种又冷又狠的眼神,许栀宁抬手擦掉眼泪,轻笑着靠向他,“画展的请柬已经发给无数媒体和收藏家,你不是想知道我幕后的老板是谁吗?那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你陪着我,哄着我,我高兴了,就会告诉你真相。”
她沉溺地盯着他,抬手想去触碰他的脸。
她家境平平,父母对她寄予厚望,送她去学艺术,但她的起点比不上那些家境优渥的孩子,起初差距还没那么大,但越到后面学画越烧钱,她家里出了一些变故,经济状况十分拮据,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像可以改变她命运的神一样从天而降。
她可以说,他是她一生见过,最完美的男人,他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带她进入一个美好的新世界,他绅士俊美,博学识广,对她耐心慷慨,她觉得自己一生的运气都用在和他相遇上了。
可偏偏,当她把他当成自己全部希望的时候,却得知,他已经结婚了。
她心态一下子就失衡了,她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可她控制不住,她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她接受不了他的一切行为只是基于交易。
周砚怀看着面前有些疯癫的女人,眉心拧起,“如果你一定要做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我收回之前所有的话,你不接受交易,那就是和我为敌,你想做什么都随意,但是,后果自负。”
周砚怀起身,许栀宁看他要走,端着酒杯缓缓一笑,“砚怀,既然你对我这么残酷,那我就疯到底,我把那些画的秘密说出去会怎么样?”
周砚怀脚步一顿,蓦地回头阴沉至极地看着她。
许栀宁觉得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也比冷漠无波强,她笑着,“你骗得我好惨啊,你一开始让我帮你找画,里面杂杂八八的什么都有,你说是帮人收藏,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目的,后来我才知道,你是故意迷惑我的,你真正要找的,只有江噩画的几幅人物画。我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发现了个很不得了的秘密,江噩画上那些赤身裸体的少女,我觉得好眼熟呢!”
有那么一瞬,许栀宁从这个向来克制沉笃的男人脸上,看到了一抹不加掩饰的杀机。
她死里逃生,早已无所谓了,笑着举杯,“砚怀,陪我,好吗?我不会乱说的,我那么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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