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丝绵绵,空气有些凉。
室内空调开着适宜的温度,暖风吹拂过来,让人身上不再僵硬寒冷。
周砚怀从楼上换了身衣服下来,刚刚进门后他就快速地冲了澡,洗漱一番,自己试了试身上,闻不到烟味,但他还是找了个口气清新剂喷了喷。
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不会走路了一样,手脚有些不协调,踩在地毯上,仍旧怕弄出什么突兀的声响。
他走到茶几旁边去,沈未苏就蜷着膝盖坐在沙发前的缝隙里,头埋得低低的。
他走过去,抬手却不敢碰她。
他在她身旁坐下来,一声也不出,呼吸声都放轻了。
他到这一刻仍是不敢相信的,她回来后,他是派了人在盯着她,她去了哪里,停留了多久,做了什么,他随时都能知道。
只不过更多的时间,他并不想去收到那些反馈,她跟江斯允在乡下的房子里种菜赏月,这些事他听都不想听。
但今天下午,他知道了一个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消息。
她去了医院,验了血,结果他已经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但他到这一刻,人都被自己带回来了,仍觉得像做梦。
俩人都默默地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嘴角忽然挑起来,兀自轻笑了一声。
沈未苏正心烦意乱,听到他突然的笑声,从臂弯的缝隙里看了他一眼。
他侧着头,低眸看着她,“天意如此,你承认吗?”
沈未苏想哭都哭不出来,打也打不动了,她颓丧地往后面沙发上一靠,茫然地说,“周砚怀,我恨你。”
他知道这手段不光彩,但无所谓,他已经尝试过了,没有一种滋味比被她头也不回地扔下更令他难受。
沈未苏胸口闷重,无力地看着他,“明知道是个死局,你为什么还要多拖一个人下水?”
“你怎知是死局?”周砚怀在旁眉眼舒展,“也许是新的开始。”
沈未苏仰在那儿,眼泪已经干了,她双目空洞地说,“你让我怎么面对其他人,面对往后的生活?”
周砚怀从来不觉得别人是问题,他往她身边坐近了一些,“你现在只需要安心地休养,任何事都交给我。”
他心里有了期待,抬手搂着她,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澜苑太多人知道,不够私密,你就留在这里,我早就物色好了保姆,明天就让人过来照顾你,这几个月你哪里也别去,什么也别想,只需要把身体养好,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沈未苏扭着脸,和他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听到他说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也觉得跟做梦一样,她不敢相信,那晚上的荒唐之后,她真的有了……
她瞪着周砚怀,她竟然有了这个混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