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从静坐对面默默流泪,程惜知甚至有些不耐烦,将纸巾盒推过去,“你别哭了行吗?给外人知道了,难道要把过去的丑事都翻出来吗?我刚过几年消停日子。”
高从静止住泪,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她怎么都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会是这样的态度。
程惜知并不想和她多说,起身走向一直在门外站着的周砚怀,对他低声说,“怀哥,我累了,想去休息了,让她先走可以吗。”
周砚怀走进来,让高从静先上车去等他。
高从静抹着眼泪先离开,厅里就剩下周砚怀和程惜知,远处还有几个程家的佣人。
周砚怀问她,“惜知,你知道自己不是伯父的亲生女儿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程惜知神色落寞,“我虽然不知道,怀哥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拿走我的血样,为我做的这份鉴定,但是,你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对你有怨言的,你做的事我从来不会质疑。”
她又道,“我小时候经常生病,身体不好,折腾的脑子里除了医院之外,好像也记不住其他……所以,年幼时候在江家的事,我真的没什么印象了。我父母对我也很好,我没道理怀疑他们的,你说是吗怀哥?”
见他不再质疑自己了,程惜知抱着自己的胳膊,神色带着几许落寞,“怀哥,我不想接受这个现实,江家对我而言是个噩梦,如果我不是他们家的孩子,那我的那些裸画,只是道德问题,可是,我跟他们有血缘,这不仅是道德问题,还是伦理问题……我真的感觉好恶心,我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怀哥,你不再心疼我的经历,也请你,看在你曾答应我爸会照顾我的份上,别站在对立面,来揭开我的疮疤可以吗……我已经什么都失去了……”
对她过去的种种经历,周砚怀的确无话可说,沉吟了许久道,“惜知,我并不希望跟你站在对立面,过去我一直履行承诺尽全力地善待你,可是,你能跟我保证,你从未有过恶念,做过恶行,意图伤害和你有立场冲突的人吗?”
“我是嫉妒过你太太,我也确实在伯母刁难你太太的时候没及时宽解,但是,怀哥,这只是我被抢走心爱男人之后再可怜不过的反应,我是不够大度不够善意,可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想的十恶不赦,怀哥,我并不是那样的……你不要那样想我,好吗……”
她哭的伤心,周砚怀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送高从静离开。
沈未苏正在工作室和裴月一起吃饭,就见周砚怀早早来了。
他跟她一起吃,在那神思游离的,看起来就是有心事。
沈未苏给他倒水喝,问他,“你跟程惜知谈怎么样了?她什么反应。”
周砚怀皱眉,摇了下头。
显然是没什么进展。
沈未苏和他隔着桌子,拽他领子瞥他,“是不是她在你面前掉眼泪了,你就心软了?”
他清了清嗓子,“没那回事。”
“没心软,那你在纠结什么?”
“我没心软,我只是在复盘过去发生的这些事,想找到一个突破口。”
“所以她还是哭了是吧。”沈未苏叹了叹,别说周砚怀心软了,如果程惜知在她面前,把过去吃的苦挨个搬出来,沈未苏只怕也会失了底气对她强硬。
事情就难办在这儿,很多事都不是程惜知自己做的,想往她身上联系,需要很确凿的证据。
可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
要么这人完全无辜,要么,就是深藏不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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