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足及左腿上均能感受到钉刺的疼,钝痛而又尖锐。
点点艳色在白衣之上浅浅晕开,端木孑仙满面寒白,冷汗滴落在钉台缝隙之间,身不由己地伏在叶齐右腿之上,白衣微乱,身形颤然。
叶齐微抬下颚睨着她,慢慢放下了手中玉笛,右腿曲起,将腿上之人带得离他更近,眼见不过咫尺。
“本王这一曲《江山如画》不过才吹了一小节,先生这就要停下了么?”叶齐似笑不笑地望着她,语气戏谑,语声温柔。
端木心头更窒,无形中眉间已蹙,勉力调息一瞬,双足再度凝力。“一曲未罢,端木只得再与王爷献丑……”左手下意识地扶在叶齐腿上,端木指间颤然,借力欲起,敛目道:“谢过王爷。”
叶齐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相扶的那只手,目光几分肆意,盘桓在她颤白的手上、面上、唇上。“你却说,谢我什么?”
端木心头微凝,不知为何极为不喜此人此下的目光,抬指收回手,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未应声。
下一刻,朱木椅中的人出其不意地伸出手以掌中玉笛压回了白衣人方抬起的手。“为何不答?”
左手被他一按再度扶到此人腿上,端木孑仙忽是目色一震,立时凝力而起,强行聚气凝息,使自己立身于钉尖之上,抽回了手。
“一曲未罢,还劳王爷续奏此曲。”
言罢束手以立,已是冷面肃然。
叶齐看着她,右眼下的泪痣泛过轻柔冷光,极轻地哼笑了一声。
下一刻霍然出手,竟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端木孑仙,你可是在避讳本王?”
堡前众人得见,群情愤然!
“凌王你欲做何?!”
“姓叶的!放开我师父!”
阿紫咬牙睁目,周身已是杀意毕现!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此番留你们活路,不过是因为我手中的这个女人轻易死了太过无趣……”转目睇他们一眼,叶齐冷道:“若然你们胆敢上前一步,逼本王下这杀手,本王也是毫不吝啬!”
端木被他握于掌心的左手错节生响,疼意甚剧,已是青白见紫。
白衣人呡然肃声与身后江湖之人道:“端木、无碍。”
阿紫迫自己谨记白衣人之言,强忍着不动。
叶齐微笑,掌间之力更重,于外却看不出一丝一毫,他缓缓牵着白衣人的手迫她凝力于足走近一步,再度倚坐朱木椅中,以玉笛挑起了面前之人的下巴。
“虽说是在跳舞,先生面上却无一丝表情。既不似宫娥哀婉多愁,又不似伶人顾盼有情……”似在审度思量,叶齐的目光幽幽然间竟能窥见一丝阴冷邪肆之意。“如此呆板,既不悲切,也无笑意……看得久了未免叫人生厌。”
端木孑仙敛息凝力于双足,闻叶齐之言微一怔,不知是忆起了何人的话,目中闪过一丝恍然,轻轻拨唇罢,却又无声。不知如何应对此番挑剔之言。
“不说话么?”叶齐忽是大力一拂,掌间运力将白衣人推回钉台上,面上笑意幽恻生寒:“那便染个红衣再舞吧!”
在场之人无不震色。
均可见叶齐用力之大,劲风拂起白衣,钉上女子本已伤元竭力,被他推得踉跄后退,再难站稳,足下所聚之力再度散尽,一步一退一染血,步步红莲生,血染长钉,眼见便要整个扑倒在寒光冽冽的数丛长钉上!
“师父——”
阿紫再不能忍,急步欲动。
蓦然一袭白衣如影,掠过军容阵列、万马千军,流风般带起朵朵朱梅艳色,身形如电,一跃而至,踏步在白衣人身后,一把伸手将人揽住,旋身而止,稳稳落在脚下两根长钉上。
叶齐身后近万兵马立时调转手中之箭,直指来人!
阿紫双目微瞠,莫明间便放下了悬紧的心。
堡前众人更甚,无不是眼前一亮,扬声而喜:
“是惊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