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阵风沙卷起在原野上,紧接着,狂风如海啸般肆虐暴怒,呼啸着吹打过青草与树林,卷起一阵灰霾在无边旷野。』立时,风声几乎盖过了一切,让黎明不再平静。
“该该,该死的!”迈克一手抓住树干,一手揽住温妮,双腿夹紧马腹。狂风也同时光顾了他们躲避的这处森林,不断有飞草与碎石砸到他身上,风沙吹的他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口,无奈之下,他只能牙咬忍耐,祈祷这阵怪异的狂风赶紧过去。
飞沙走石间,两人似乎同时听见鼓声擂动,其中还夹杂着某种齐声呐喊,那声音像是传自某个极遥远的地方,由于风向自东而西,迈克猜想那声音该是源于埃利都的方向。
片刻之后,狂风骤小。张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看见平缓的土丘上冲出大队骑兵,因为土丘与森林遮挡的缘故,人数无从估量。那群人手持长枪,身披战甲,用某种听不懂的言语,高呼着整齐的口号,正策马冲向西面。而在他们的头顶上,迈克瞥见了一团巨大的黑色乌云,眨眼间,那团云雾便凭空生出无数细小的冰锥,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着七彩霞芒。
只是一瞬间,那群策马飞驰的骑兵便悉数从马上坠落,鲜血像烟火般在人群中爆裂开来,无数声惨叫与马匹的嘶鸣替代先前狂风的呼啸,不过短短几秒钟,原野上便恢复了一片宁静。
“我是我”迈克一连哽咽数次,眼前的一幕令他浑身不住颤抖。在印象中,死亡曾无数次与其擦肩而过,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害怕过。“是是我眼花,眼花了吗?”他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女人,“你,你看到了吗?还是我眼花了?”
“看到了。”温妮静静地说。
“那,那支军队至少有,至少三千人”迈克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一瞬间就就”他咬紧牙关,吞了口唾沫,裸露的腹肌不停起伏着。
“是的,我看到了。”温妮重复道。
“你”
“迈克,”温妮打断道,“过去。”
迈克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同时惊讶于她的镇静。
“我说过去,”温妮推开他搂住自己肩膀手,“出林子,往那边走,快!”
短暂的平复后,迈克松开握住树干的手,抓住缰绳,踢了踢马腹。他们胯下的耕马昂了昂头,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但几番催促后,它还是迈开蹄子,很不情愿的向森林外走去。
温妮所说的地方是一片点缀着灰白蘑菇和新伐树桩的青草绿地,紧挨着龙血森林,再往里便是旅人踩出的羊肠小道,通往幽暗彷如永无尽头的古老森林。
“女王,您本不必这样。”当两人骑行到快要接近树桩绿地时,一个身着银甲的骑士对骑在白马上的女人说。在他们身后,是至少五千名手持长剑与木盾的士兵,亚述镰刀旗帜在打头的士兵枪尖顶端飞舞雀跃。那女人背对着他们,一头净如蚕丝的银顺流之下,而在她身旁,几名穿着银甲,配着宝剑的骑士围绕其侧。
“无妨啊,詹姆公爵,等回到林中堡,你给我找几个稚嫩的娃娃,待我吸尽她们的鲜血,自然就无碍蹦桥似镌诼砩希胝姘爰俚男Φ馈
“你们是谁?!”一个凶神恶煞的骑士拔出佩剑,指向突如其来的陌生人。
迈克看见那女人转过身,胯下那匹血统优良的白马也随之转过脑袋。马鞍上的她,拥有一双浩如海洋般深邃的眸子,皮肤亦如银般白净无暇,头上戴着与旗帜相同的银色镰纹宝冠,脖间是一条翡翠白金项链,身着绿天鹅绒上衣,披着镶银鼠皮的绸缎披风,眼神中还残留着刚刚的窃笑。转身时,披风在风中轻舞,亦如她面孔那般迷人。“且慢,骑士,我们是旅人,来自尼普尔的旅人。”他松开手中的缰绳,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尼普尔?”凶神恶煞的骑士粗鲁的重复道,露出一口黄牙,“那儿不是被淹了吗?你俩游到现在?”他扬剑指天,“太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