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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镜岑茶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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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穿过这片林子,就该到镜岑茶庄了!”策马跟在凌钲身后,明风无比激动。看了又看小说网^看了又看小说网

这一个月以来,在“碧琴轩”中,每日,都会有一些姑娘脸带面纱免费展演“茶艺”为镜岑茶庄作宣传;每日,明风都必定会按时前去观看。但真正吸引他每日前去的,并不是“茶艺表演”本身,而是一个总是穿着水绿衫子展演茶艺的姑娘。那姑娘吸引他的地方,也并不是她很美丽,而是——她很迷糊!

她是所有人中间最容易犯错误的。每次犯了错误,她都很着急,一着急就会把面纱扯下来。而一旦发现自己扯下了面纱之后,她就更着急,总是胀红了脸,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每次看到这个表情,明风都觉得无比心动。

可惜的是,一周之前,她们就结束了茶艺展演。他也就整整一周没有再见到过那位姑娘。他下定了决心,趁着今日到镜岑茶庄,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这位姑娘的姓名出身,家世来历。

关于这一点,他一直很鄙视王爷。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都把何姑娘带回王府了,竟然还对她的出身来历一无所知。在她失踪之后,把他手下人害得那叫一个“惨”啊!完全就是一种“大海捞针”似地盲目寻找。

并且,据说,何姑娘其实并不姓何,她的真实姓名应该叫做“孟星”。那岂不是连他也一起被骗了吗?忽略!忽略!明风岂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她就是何姑娘!没错,既然从认识的时候开始,她就是何姑娘,那么,她就必须得是“何姑娘!”想到何姑娘,明风心中一紧,赶紧拉回了思绪。

“是吗?环境真是很好啊!”凌钲微微一笑。

一边说着,眼前陡然就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围墙——一片用树干做成的围墙。密密的树干中间夹着些真正的大树,树冠覆盖其上,竟是说不出地别致,又说不出地清幽。

“芯儿一定会很喜欢这里吧!又或者,这根本就是芯儿的意图!”看着这一片郁郁葱葱的围墙,看着这恍若天成的美丽图画,凌钲心中一阵感伤。

何芯在他府中住了好几个月,他却一直忙于朝政,完全没有时间带她出去四处看看。那时,他本以为何芯会陪他一辈子,总以为将来陪她出游的机会还很多,总以为朝政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直到何芯离开了,他才突然发现,自从回到大宁之后,他就根本没有完整地陪过她一天,更没有好好地照顾过她一天。他总是很忙,而她——总是等待!默默地、温柔地等待!从来没有过一句不满,也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不管多晚回来,等待他的,总是她温和的、静静的微笑;总是她理解的眼神,温暖的怀抱;不管多晚回来,等待他的,总是最精致的点心、最美味的汤、最动听的琴和最好喝的茶。

他是多么、多么不懂得珍惜啊!怎么就这样让一份唾手可得的幸福擦肩而过了呢?怎么就这样让芯儿从身边溜走了呢?曾经多少次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带给她世上最大的幸福,一定永远都不让她流泪。可是,到最后,为什么?他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伤害她?到最后,为什么?他唯一留给她的就只有眼泪呢?看着这一片围墙,这一片有如芯儿笔下画作的围墙,他的心中充满了惆怅。

“王爷,您看!这个匾额是否真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是御笔亲书?”明风又出言问道。

“没错!的确是皇上的御笔!”紧盯着“镜岑茶庄”这四个大字,凌钲微微点头。

还没跨进大门,突然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是贤侄来了!”

凌钲抬头,就看见他的十一皇叔凌丰驰大笑着迎了上来,旁边还站着一个高鼻深目的姑娘。

见凌钲看她,那姑娘忙上前见礼道:“奴家胭脂,见过王爷!”最近,在何芯的精心调教下,胭脂的打扮已经从俗丽变成了妩媚,一颦一笑间,显得别有风致。

凌钲也微笑行礼道:“十一皇叔的筵席,侄儿岂敢不来捧场?”随即又转身对胭脂说道:“恭喜姑娘茶庄开业!愿姑娘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一边说着,他向明风微微点头示意。

明风立即驱步上前,向凌丰驰呈上了礼物,却是一套极为精致的茶具。

接过茶具,凌丰驰面露诧色,随即点头道:“谢过了!”

这套茶具是平朗国进贡的贡品,因凌钲办事得力,皇上便赏了他。

凌丰驰见他竟然以御赐的茶具作为礼物,那是极有诚意的重礼了。他又看了凌钲一眼,忽然压低声音凑到凌钲耳边道:“陆府的四夫人极爱茶具的!难得贤侄有此厚赠,不介意我转赠给四夫人吧?”

凌钲闻言一怔,不知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说这句话。想到他与何芯关系密切,又忍不住心中一阵烦乱。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情,才淡笑道:“皇叔说笑了!既然赠了皇叔,如何处置,自然由得皇叔!

凌丰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点头道:“听说贤侄约了陆藤大人见面。陆大人在水芯斋等你呢!”说着,便吩咐一个迎宾的茶女蓝蓝带他前往水芯斋。

凌钲又恭敬地行了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告辞离开了。

看着凌钲走远,凌丰驰才叹了一口气道:“把茶具送去给四夫人,就说是宁王送的礼物!现在就送过去吧!”

胭脂诧异地抬头看着他。他淡淡一笑,却没有解释。

漫步在茶庄内,凌钲越走越是感慨,越看越是惊讶。

大宁是天朝的京城,城内城外,自然不乏各种优美的园林。他自己的宁王府中也养着一批园艺师,每日把王府打理得十分整洁美观。

但是,在看过镜岑茶庄之后,凌钲就深感自己所有到过的园林,没有一处能与这里相比。其实,茶庄中的花木也并不出奇,但胜在“自然”。园中的每一处景致显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但看上去,却偏偏又只让人感到自然,仿佛一草一木都原本就应该呆在那个地方。整个茶庄处处精致却又处处随意,让人觉得无比放松。这种感觉,就好比——好比是芯儿在他房间里摆放的鲜花。不同的花,摆在不同的位置,却总是能让人在进入房间后的第一眼就看到鲜花,也总是让人在瞬间就能感觉到房间中的勃勃生气。

然后,沿着蜿蜒的道路,绕过那一座气势恢宏的茶馆,凌钲就看见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山和山下的一泓清泉。掩在山间水畔的,是一栋栋精美的小木屋。整个河道显然经过人工改造,弯弯曲曲地通过了每一座小木屋。要进入小木屋,都必须通过一道道造型独特的小木桥。桥边还又一些水车、船舶和帆影作为装饰。在这中原腹地,陡然见到了如此旖旎温婉的水乡风光,凌钲也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到赞叹。他本是被茶庄的茶式吸引来的,进到茶庄之后,却完全融入到了茶庄这充分凝结自然之趣的优雅氛围中。

那茶女把凌钲引自一座木屋前,躬身道:“水芯斋到了!陆大人就在里面等着王爷!”

抬头看到“水芯斋”三个字,凌钲的胸口如受重击,霎时脸色苍白。水芯斋的“芯”是芯儿的“芯”,更重要的是,他一眼就认出,这“水芯斋”三个字正是芯儿的手书。虽然,从进了镜岑茶庄之后,他便不由自主地会时时想起芯儿,处处感到芯儿的气息,却终究不如看到她的手书这样坦然直接、撼人心神。

陆藤隔窗看见凌钲过来,已经迎了出来。见他紧盯着“水芯斋”三个字,脸色苍白,知他定是认出了芯儿的笔迹,心中暗叹,出声道:“王爷想必认出来了,这‘水芯斋’三个字,正是芯儿的手书!”

凌钲闻言一怔,这才想到自己方才的举止十分不当,当即端脸肃容,恭敬道:“大人好福气!夫人好才情!”顿了一下,又问道:“这茶庄中定然凝结了夫人的不少心血吧!”

陆藤微笑道:“王爷不是外人。老夫也不瞒王爷!这茶庄中,有芯儿三成的分红权。芯儿也是茶庄的幕后老板之一呢!这茶庄正是按照芯儿的思路设计改造的。茶庄的宣传和运营都由芯儿一手负责,便连这茶庄的名字,也都是芯儿取的!”

凌钲心下黯然、点头不语。他与何芯感情深厚,自然知道何芯崇尚经商、向往自由。今日,看到她终于走上了自己心仪已久的道路,自然为她高兴;但想到这条道路没有自己的参与,却又说不出地伤感。沉吟良久,想到了陆藤支持芯儿经商所要承担的巨大风险,不由得由衷感叹道:“大人对夫人的宠爱当真无人能及!”

陆藤微微一笑,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道:“王爷请进里间喝茶详谈!”凌钲点头,步进房中,留下明风在外随伺。

一走进房中,凌钲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心中顿时一阵宁和。只见木屋中间有一个隔断,外层是一个小厅;里层则就地铺着厚厚的垫絮被褥,可以供人休息。小厅中无桌无凳,只在靠窗处置有一长形木台,台上覆以厚毯,两侧是座位,中间则是一个石质的茶台,上面放着一个长条形的茶炉。

待两人在木台上盘膝坐好,就看见一个茶女缓步进来,伏身拜地,恭敬地递上茶单。

凌钲点了一盏“兰资”。

那女子微微点头,便往火炉的炉腹中塞入了炉炭。那炉子上侧布有密密的方格,火焰便从那些方格中透出来。只见那女子设好了茶具,走到木屋中间,轻轻揭开一个圆形的磁片,下方便露出了泉水。那女子就地取水,又严密封好水口之后,才转身走到木台边,缓缓跪下,为两人煮茶。

待水烧开之后,那女子先用沸水淋了一遍茶具,才在茶壶中加入茶叶,注入沸水。待烟雾升腾,便用壶盖刮去了表面泛起的白泡沫,使茶水显得清新洁净。盖上壶盖又蕴了片刻,那女子便把茶水缓缓注入茶杯,一边躬身行礼道:“两位大人请慢用!”

看着那女子煮茶,凌钲心中更是感慨万千,脑海里立时就浮现出一个无比优雅的美丽倩影。许久以前,他也曾经看到过一个姑娘微笑煮茶。那姑娘不但会煮茶,还会说人生的道理;不但会说道理,还会调度气氛。正是在一个无比抒情的煮茶过程中,那姑娘救了他的性命。

轻轻喝过一盏茶,那女子又待上前斟茶,陆藤便挥手道:“下去吧!我与王爷有要事相商!”

那女子又伏身一拜,转身离开了。

待那女子走远,陆藤才微笑道:“宁王今日这一手耍得可漂亮啊!既达成了目的,又让对手恰到好处地露了相!”

凌钲微笑道:“凌钲行事,自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若非二皇兄害我之心太切,如何会压抑不住,露出尾巴!”

陆藤又问道:“王爷把两位佑滋国的使者治得服服帖帖,想必也已经找出佑滋国人得以聚集宫外的原因了吧?”

听他提到此事,凌钲沉下脸来,肃容道:“一切正如所料!”说着,取出了寿王的放行令谕递给陆藤,同时叹息道:“我扣下令谕,本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不想浪费了一张好牌,没想到差点害了古将军的性命!今日朝议过后,听人说起二皇兄推了古将军出来做代罪羔羊,我就知他必是下定决心要取了古将军的性命!当时我就后悔没有把令谕的事情公诸于众了!幸好古将军得到消息,成功逃生了。否则,让凌钲如何安心!”

陆藤看了令谕,也摇头叹息道:“老夫一贯觉得寿王的恭谦礼让有些虚假,却也料不到他竟然如此冷静果决、心狠手辣!”顿了一下,又肃容道:“王爷,老夫有一言想要敬告王爷!”

凌钲恭敬道:“便请大人示下!”

陆藤紧盯着凌钲,缓缓道:“王爷,这几年来,老夫一直在看着王爷布局行事,渐渐就得了一个体悟:王爷智计出众、心地磊落,布局之时,也喜欢布‘堂堂’之局,每每以智取胜,又留有余地,从不赶尽杀绝。因此,凡是与王爷交过手的人,在失败之后,都会对王爷甘拜下风、心悦诚服!这是王爷非他人所能及的长处,别人学也学不来的!”

顿了一下,又接着道:“王爷心地磊落,本是优点,但王爷用人之时,也只喜用正义磊落之士,就未免有些缺陷!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爷的对手如此狠毒,若王爷一味以光明之局对之,恐难匹敌!老夫以为,王爷用人之时,当博采众长;布局之际,也不可太过拘泥。便是阴谋之道,只要最后能得善果,有利苍生,也不妨适时采纳一二。王爷身边有一位邢阔先生,这次被王爷遣来跟着老夫行走,虽然年轻,但老夫观他心思慎密,布局之时只论成败,对所采用的手段方法却是无所顾忌。老夫想请王爷留心此人,若能巧妙运用,不失为一个绝佳的人才!”

听到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忠告,凌钲心下感动,恭敬行礼道:“多谢大人提点,凌钲受教了!”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凌钲后日就要出使佑滋国,兵器外泄的事情,就只有劳烦大人了!”

陆藤道:“宁王不需多虑!此事线索已极为清楚:军器监的副监彭锦龙私自下发任务,然后由掌管仓库的任枚包装转运,再通过鹤城仓库守备李九利出货。他们下次出货的时间地点都已经有线索了,只要处置得当,不难一网成擒!抓住了人,只要分散了逼问,相互对口供,不难挖出幕后主使之人!”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这次的任务,我已经交给了测儿去办。他一向严谨,理当不会有大的纰漏!”

陆藤所说的“测儿”是指陆藤的第三子陆义测,也是陆藤现在的正室夫人田氏的独子。他今年刚过而立之年,是个主见极强又很有骨气的人。

陆藤共育有五子三女。他的长子和次子是过世多年的原配夫人所生。长子陆义衡已经做到了正三品吏部朗官;次子陆义彪也已是正三品偏将,一直在罗信军中效力;余下萧氏的儿子陆义国与吴氏的儿子陆义洲年龄尚幼;唯有这第三子,性格极其倔强,坚决不要陆藤的照拂,一直在鹤城追随苏衣鸣,一刀一剑地博功名,十年间,才积军功升至五品偏将。却也正因为如此,在五个儿子中,陆义测最得陆藤喜爱。当凌钲的暗探把线索查到了鹤城仓库守备李九利身上之后,陆藤便通过家书安排了陆义测暗中安排调度此事。

凌钲听他提到陆义测,微笑点头表示赞同。在部署鹤城之战时,他对鹤城的各级将官都做过一番细致地了解调查,对这陆义测印象极佳。

陆藤又取出一个地图,详细告诉了凌钲行动的路线和细节。凌钲又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逐一与陆藤商议。待商量妥当,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就见明风进来禀告,说是一位茶女送来了点心。凌钲与陆藤对望一眼,点头应允了。

片刻之后,就见一个茶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恭敬道:“这是陆府四夫人差奴婢送来的。四夫人说今日难得宁王有遐陪老爷品茗,略备小点,聊表心意,万望王爷不要嫌弃!”说着,躬身献上了四色点心:一碟鲜花饼;一碟百果糕;一碗梅干莲子蛋花糊外加一个竹筒饭,竟都是凌钲最喜爱的点心。

品尝着这些记忆中最喜爱的味道,凌钲简直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逐一尝过味道之后,才状似无意地抬头问陆藤道:“昨日在大宁北郊见到大人的车驾,原来是送夫人到此。大人在这茶庄中也建有别业吗?”

不等陆藤答话,那茶女已经恭敬回答道:“四夫人指点胭脂小姐和众位姐妹们各种茶式、茶艺和点心的制作方法,在庄中备有专门的休息之所!”

听了她的回答,凌钲便知道这些茶女只知何芯指点她们技艺,并不知道何芯也是茶庄的幕后老板之一。他心知何芯经商之事需要高度保密,这样处置也才合乎情理,当下专心品尝点心,不再说话。

正低头品尝,便看见凌丰驰推门进来了。一看见桌上的四色点心,认出正是方才何芯在厨房精心准备的,便连连感叹道:“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竟然赶上了四夫人做的点心!”

凌钲见他进来,赶紧起身行礼。倒是陆藤与凌丰驰混得老熟,反而彼此打个招呼就算见面了。

挥退了茶女,凌丰驰挨着陆藤坐下,毫不客气地逐一尝过点心,一番赞叹后,又微微一笑,对凌钲说道:“贤侄是几时与四夫人攀下交情的?这几个月,四夫人只是每日指点茶庄的姑娘们做食物,已经许久没有亲自下过厨房了!本王好话说尽都不能骗得四夫人做点心。今日贤侄一来,四夫人就立即把所有事情丢给本王,专心下厨房去了,境遇如此差别,真是叫人不平啊!”

凌钲见他当着陆藤的面,说话如此没有顾忌,心中惊异。转念间,又觉他语气暧昧、话中有话,不知道他究竟了解些什么,只好谨慎回答道:“都是沾了陆大人的光!”待说出这句话,想到芯儿忙里偷闲,为他准备点心的一番心意,又禁不住感到了一阵酸楚的甜蜜之意。

凌丰驰见他谨慎,微微一笑,便转过话题道:“两位若是谈完了正事,便请移步到前面的茶楼去。本王的筵席设在前方的茶楼中,宾客都已到得差不多了!”他正准备起身,就听陆藤说道:“秦王请留步!老夫尚有一事想请教秦王!”

凌钲听他们有话要说,起身道:“凌钲尚有一些出使相关事宜要与梅刺.扬大人商议,便先行一步了!”陆藤微笑道:“劳烦宁王占个好座位。老夫待会儿自去寻找宁王!”凌钲又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转身告辞了。

出了木屋,凌钲心知陆藤与凌丰驰所谈之事定然与芯儿有关,心中一阵烦乱。见那茶女躬身立在桥上,便忍不住问道:“不知陆府四夫人的休息之所设在哪里?”

那茶女抬手指着山腰道:“四夫人爱静,休息之所设在山腰!”

凌钲顺着那茶女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山腰繁密的树丛中,隐隐有屋舍闪现,但掩在枝叶中,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他对着那屋舍呆立了片刻,才回身想要招呼明风,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明风已经不见了,转头问那茶女道:“不知姑娘是否见到本王的从人?”

那茶女忽然噗哧一笑,随即敛容道:“王爷恕罪!适才奴婢的一个姐妹从这里经过,王爷的从人看见,便跟过去了。”

凌钲听得一头雾水,却又不便多问,点了点头,回过身来,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那片掩在山间的屋舍上。

今日一早,他觉得自己是被那些“芯儿牌”的茶式吸引来的;进到茶庄,他发现真正更吸引他的是饱含芯儿气息的茶庄氛围;可是,当他凝望着那片山间屋舍,那片芯儿居住的屋舍时,他才突然明白了:他今日之所以坚持来到茶庄,其实只为了一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只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看看她!再看看他的芯儿!其实,从昨日在大宁北郊见到她的马车之后,他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愿望一直就是——看看她!再看看她!

这座山山势平缓,以他的脚程,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不知她胖了还是瘦了,模样有没有改变!

但是,真的可以就这样上去看她吗?她毕竟——毕竟陆夫人啊!即便是他的十一皇叔那种不拘小节的人,也都是在陆大人的陪同下才去看她的。今日,几乎所有天硕王朝身份贵重的人都齐聚镜岑茶庄。只要他的行为稍有不慎,只怕都会给她和陆大人带来不可估量的巨大麻烦。他真的可以就这样毫不避讳地贸然上去看她吗?见到他,她又会如何反应?

站在水芯斋外,凝望着半山的屋舍,凌钲几次举步又几次停下。

也许……不需要到屋舍中去,在外面透窗看看她就好了,悄悄地看一眼就好!凌钲终于迈步向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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