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风点头道:“好,一言为定。”反正横竖皆是让她死,宇文风一口答应,旋即走到孟婆身旁。不等宇文风动作,明妍书率先抽出匕首,刺入孟婆怀中。孟婆一阵闷哼,痛苦倒下。明妍书本想再出手,却给宇文风制止了。宇文风冷峻道:“我不会让她死得这般容易。”话音刚落,他从衣襟中取出药瓶,灌入孟婆嘴里。孟婆虽挣扎反抗,奈何身负重伤,无力还击。
过了半晌,孟婆忽觉口干舌燥,腹部绞痛,体内如万蚁侵蚀,十分难受。她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瘫倒在地上。良久,她受尽折磨,蜷缩成一团,身体无论从内至外皆被腐蚀,化成一滩血水。
判官眼见此景,脸寒如冰,惊呼道:“这是什么毒?”冥府门好说歹说,也算是用毒好手,但今日所见,却远超出以往想象。他从未见过如此毒物,竟能将一个活人这般折磨至死,宛若堕入十八层地狱。
宇文风瞥他一眼,冷冷道:“若有人再敢与我为敌,下场便是如此。”
判官不忍直视,面色一沉,道:“既然李总旗已完事,还请鸣金收兵。九幽楼准备开张做生意,还望诸位见谅。”
宇文风缄默不语,回过头来,朝董小璇使过眼色。不一会工夫,官兵撤退,九幽楼再次回复宁静。
傍晚时分,宇文风返回药王谷,回春巷挤满伤员。上至官府,下至绝影门,方才在九幽楼受伤之人,皆被带回疗伤。
宇文风坐在草蓆旁,一旁的床褥上,武沐青横躺着。她虽中毒蝎爪,但上官竹轩当时在场,稍作祛毒,便无大碍。她端坐身子,靠在枕上,忍不住道:“不知李总旗打算如何处置我?”
宇文风对席而坐,道:“你很在意吗?”
武沐青心中一动,凄然道:“若说不在意,怕是骗人吧?”
宇文风道:“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敢担保,你不会有事。就连皇甫大人那边,我也已打过招呼。”
武沐青质疑道:“他如何向你说?”
宇文风淡然自若道:“皇甫大人说了,你虽没事,但须卸原职。至于鬼市,还得靠你收拢,防止变卦。”
武沐青摇摇头,道:“这责罚太轻了,我不相信。”
宇文风道:“他别无选择。”
武沐青双目一动,大奇道:“你不过是总旗,他怎会听命于你?”
宇文风取出一只折子,淡然道:“你看了便知。”
武沐青接过折子,瞠目结舌,讶然道:“这是指挥使大人的密摺,你从何得来?”
宇文风解释道:“我来到墨江城,正是来监督皇甫大人。”
武沐青顿了顿,想起过往之事,恍然道:“原来如此。”她旋又问道:“可你为何要出手救我?”
宇文风笑道:“我不过是顾全大局罢了。你熟知跟冥府门打交道,若忽然消失,失去沟通渠道,这可不是件好事。”
武沐青垂首道:“我当初想杀了你,却反被卖了人情。”
宇文风若无其事道:“我想你也知道,你的仕途算是毁了,今日就算保住官职,难保他日犯错,不会被连带追究。”
武沐青低下双眸,动容道:“正所谓一步错,满盘输。”
宇文风点头道:“总之,你好自为之。”忽然间,他想起什么,道:“对了,有件事还须请你帮忙。我要你劝阻武家,别再打上官心主意。”
武沐青面色为难道:“五虎镖局重男轻女,若非我为朝廷之人,也无地位。但我可答允你,我不再介入此事。”
宇文风道:“至于冥府门一事,等你伤好了,我会再向你请教。”
武沐青笑道:“这才是你救我的原因吧?”
宇文风浅笑道:“彼此心照不宣。”稍作闲谈之后,宇文风长身而起,前去对面医馆,里面早有一人等待多时了。花千醉卧躺在榻上,轻靠枕头,打着哈欠,有种慵懒之美。她瞥见宇文风,微微一笑,道:“让我等这么久,也不给杯酒喝,莫非是想闷死我吗?”
宇文风道:“酒色伤身,这儿可是医馆,哪来的酒给你喝。”
花千醉笑靥如花,道:“不是有药酒吗?”
宇文风道:“你还真是酒鬼。”
花千醉笑了笑,美眸打转,道:“你放心好了,我喝得再怎么醉,还是顺利完成你托付的任务,不是吗?”
宇文风坐下道:“你演得像极了,我差点以为你将我出卖了。”
花千醉耸了耸肩,道:“若真出卖了你,那下一个倒霉之人,或许便是我。连武总旗都被你摆了一道,我又何德何能,能与李总旗一较长短?”
宇文风道:“你与我合作,我不会亏待你。”
花千醉话锋一转,道:“我虽没事了,但绝影门其他人呢?”
宇文风正色道:“你放心,他们针对的是我,只要我不予追究,也没什么人能定他们的罪。只要上缴些银两,让皇甫大人开心,此事便当作没发生过。”
花千醉直视着他,道:“可你卸了张不凡的胳膊。”原来,在押送伤员之时,宇文风擅作主张,砍下张不凡的右手。身为一名绝顶剑客,惯用手被斩掉了,俨然已成废人。
宇文风肃容道:“他杀了太多无辜人,心高气傲,放任不管,徒为祸害。我没直接要了他的命,已算是开恩了。”
花千醉蹙起柳眉,道:“你让他成了废人,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宇文风试探道:“看来你很关心他。”
花千醉瞪他一眼,不悦道:“别开玩笑了,我恨不得他滚远点。有次我装醉,发觉他竟想对我上下其手,气得我差点当场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