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匡道:“这怎么行,白大小姐乃嫌疑人,褚衣侯身为其父,即便我们深知褚衣侯公正无私,但在旁人眼里,又是如何看呢?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不如由关某将其酒带回去。”
两人四目相交,虽未发怒,众人却感到一股压迫之感,环绕四周,彷彿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即将掀起一般。
由于灯光昏暗,众人又纷纷上前,围聚在前排凑热闹,不知何时,季冬梅来到凌胤云身旁。她甫至席旁,便给凌胤云一把扯下,伏倒在他怀中。一旁祈泉皱眉,轻叱道:“凌大人,现在出事了,你还有心情游玩。”
凌胤云不理睬她,轻问道:“是不是有所发现?”
季冬梅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凌爷,一眼就被你看穿了。”她端坐起来,低声道:“那酒壶现在没下毒。”
凌胤云问道:“为何是现在?”
季冬梅道:“若让关上匡取走酒壶,我可就不保证了。”
凌胤云惊道:“你是说他会移花接木?”他顿了顿,续道:“你为何能肯定那酒壶没有下毒呢?”
季冬梅若无其事道:“我乃用药专家,怎不知解药一事。事实上,解药非万能,方才白婉一饮而尽,若是毒酒,理应轻啜一口,避免出事。再者,即便对自己再有自信的人,明知是毒酒,仍会迟疑,绝不会像她那般,好似赌气饮下。”
凌胤云大惑不解,问道:“若非毒酒,祈兄怎么死的?”
季冬梅想了想,道:“若是这样,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早已中毒,只不过恰巧在饮酒时发作。”
凌胤云道:“真是凑巧?”
季冬梅微一沉吟,道:“若要掌握时间,实属困难,毕竟行礼可能延宕。但若是另一种方式,或许有可能。”
凌胤云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季冬梅仰起俏脸,乌黑眸子溜转,瞅他一眼,含笑道:“凌爷这次打算赏给我什么?”
凌胤云轻叹口气,道:“我虽与祈兄相识不久,但一见如故,他横死于此,我想还他一个公道。”
季冬梅收敛笑容,正色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沉思片刻,道:“凌爷可否记得用唇舌沾毒一事?有种
毒叫化酒膏,顾名思义,此毒膏遇酒而化。此膏年性极强,可透过亲吻,黏附舌头下方,教人神不知鬼不觉。”
凌胤云道:“你是说,祈兄事前与人接吻?”他心中大奇,祈展为人正直,怎会在大婚之前,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旋即,他心念一闪,忽然想起他曾提及青梅竹马。
说那时迟这时快,一个下人跨入门槛,抢步入内,穿过众人,来到祈木雄身旁,附耳了几句。祈木雄闻言色变,冲口道:“你说什么,素儿死了!”
众人从别馆走出,经过大宅院,步行曲径长廊,抵至一间内馆。内馆共有四间宽大寝室,各执东西南北四角。
凌胤云在前来途中,稍向旁人打听,方才得知传来死讯之人,名为吕素,而她正是祈展口中的青梅竹马。
祈木雄率领众人,进入东房,踏入门槛,便惊见吕素脖子捆着白绫,悬吊在天花板上,左右晃动。众人惊见,大感诧异,无语相对。祈泉见状,别过俏脸,脸上既惊恐又悲伤。
祈木雄叫来下人吴玄,质问道:“这是何时发生之事?”
吴玄道:“禀告老爷,小的送饭前来,便见其吊在上面,气绝身亡。小的不敢妄动挪移,故前去报告。”
伍然排众而出,沉思半晌,道:“这吕素与祈展认识,说不定两人死亡,其中有所关连。这样吧,去请仵作过来,检查她究竟何时死亡。”
吴玄闻言,匆忙点头,转身离去。便在此时,关上匡走上前道:“伍副将所言,正是关某所想,这其中必有问题。或许有人因爱妒恨,也说不定?”最后一句话,他看向人群后方的白婉。白婉气得想冲上前,直接赏他两巴掌,可若真这样做,反而真落人口实。
无视他们争吵,季冬梅晃了晃,一下仰首,一下低头,环顾四周。凌胤云见她好似在找什么,凑上前去,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季冬梅道:“若她是下毒之人,那房中必有药草。一般而言,这类药草绝不会摆在可见之处,这里多半有暗格。”她眉头一蹙,道:“或许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