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环住我身子的手紧了紧:“那就别回去了。看了又看小说网^看了又看小说网”我仰首睨他:“四爷,你认为这合适吗?”这帐子,是十三的。四爷微怔,我趁机挣开他坐了起来:“四爷,我是皇上亲点的女官,若是皇上身边的女官与人有私,难逃死罪。”感觉到四爷的呼吸猝然急促,我仍是不紧不慢地说着:“你虽是亲王,可**宫闱的罪责也是重罪,四爷,你要自毁长城吗?”话音未落,四爷登时目光亦随之一凛,我知道,我击中了他的软肋,四爷眼中闪过难解的复杂的幽光,像是无奈,像是心痛,又像是失落,他蓦然沉默,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冰冷与痛楚,弥漫在两人间的静默与紧绷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在他,江山与美人,两相效权,永远是前者胜。其实,在那高高的城墙里,皇宫里的女人是极其寂寞的,历朝历代以来,宫闱内传出的秩事可谓不少,每个当政的皇上都想让自己成为三千佳丽中唯一的男性,可是再高压的政策也制不住出墙的杏花,试问,哪个朝代的帝王不戴过绿帽子?再怎么粉饰太平,也堵不住悠悠众口的。大清的皇宫内院也是如此,阿哥们要看上了某个宫女,偷着要了是常有的事,成年阿哥与宫嫔有私,也是时有耳闻的。就算康熙下令严禁外戚与有品侍卫无召不得入后宫,可皇上常常出宫行猎,财又能通神,有那么一两个闹春的也是得了手的。何况,有些净身未净的小太监,长成之后,也是那些寂寞主子和宫女的开心果呢。这宫里,没一处干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无人点破,所有的龌龊都是在私底下进行着。
只是,四爷赌不起也输不起。他的赌注太大,是整个江山。我心底喟然长叹,站了起来,这次,四爷没有出声制止。我披上了披风,偏头睇他:“四爷,我出去了。”他没作声,我也不理,径直向外走去。“你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急斥,我才回过头,就被直冲而来的四爷狠狠抱住,我惊得瞠大双眼:“四爷?!”他没穿衣服呢!就这么赤身****地过来了。“不许,我不许!”四爷在我耳边惶急的低喊,我错愕一愣:“怎么了?”四爷拧眉含怒:“你又想放开我了,是不是!?”他,好敏锐地心思。
从来,他习惯窥伺,在窥伺中探究事实、衡量态势,然后从中算计获取自己想要的,而我,也是他窥伺的目标,我的反复犹疑,心神波动,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无所盾形。逃不掉了。我心中长叹,永远不要刻意抗拒男人,因为男人都有兽性,你越是抗拒,就越令男人想要征服你,人们常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一旦得到后,便会觉得不够,或是不久后便厌倦。
一只急于挣脱牢笼的笼中之鸟,拼命往外挣扎的结果,是满地零落的羽毛和奄奄一息的躯体,而它所求的自由,因它的颓丧变得更加遥不可及。
退开些,张开披风,我将他拥在怀中,虽然,只圈住了一小半他,却令他隐隐生出了笑意,这帐里虽生着炭火,可身无寸缕,也是要受寒的。我抬头淡笑:“四爷,我只是要回自己的帐子。”四爷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这丫头,心思十拐八弯的,别以为没人看得透。”我低声轻笑,偎依在他怀里:“如果你认为我就是你看到的这些,四爷,你可错眼了。”他更紧地箍住我,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气来了,可我还是默默地任他似要把我揉进身体里般的收紧双臂:“我知道你是不同的。”他叹气,隐含着宠溺的气味儿。“可是,我想让你的心里只有我,眼里只看我,我知道你要的我永远给不起,可是,就算你恨,你怨,这一生我永远也不想放开你。安心。”他在我耳边轻轻叹息:“你让我安心,好吗?我想安心。”
重重呼气又重重吸气,我无法应声,我的无语让四爷收紧了双臂,两人间静然了会,我推开他:“我真该过去了。”四爷箍住我,眼里闪过锐利之光:“不再躲我?”我轻轻叹息:“不躲了。”四爷定定地凝住我半晌,双眸闪动异彩,脸上缓缓地漾出温柔而深情的笑意:“好,记住你说的。”说着,他松开我,后退一步:“你去吧。”他的躯体劲瘦而结实,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他的一切已经尽收我眼底。我倏地转身,脸上染了酒红,一掀帘,落荒而逃。
帐外,鄂隆尽责地守着,见我出来,匆匆地垂下了脸,欠了欠身,横去一眼,我略颔首,越过他身旁,往往我的营地走去。晚风劲,夹杂着细雪,我裹紧了披风,埋头急走。走了好长一段路,“安心!”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迸响,闭了闭眼,我仍是站住,为了心底的那一点不甘。十三失魂落魄,站在黑暗中,他的肩头、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花,眉睫,已成凌霜。那细雪,要多久才堆积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