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下楼不久,临近开饭的时候,周西陵也过来了。
他原本是想借故缺席这场家宴,母亲却放了狠话,要他今天务必到场,哪怕只露一面就走,都不能在他祖父面前坏了规矩。
之前明舒有意撮合两孩子的事,老爷子自然听到了些风声,若是今天这顿饭见不着周西陵,无疑引来一家之主的猜疑和不满。
试想,长孙对自己未来婶婶心存芥蒂,这种有损周家和睦的潜在隐患,老爷子势必会提前扼杀在摇篮中。
饭间,周家人基本不怎么说话,但整体气氛还算融洽。
虽然老爷子偶尔问两句,总会带到云糯,可她绝非这次家宴的主角,所以一番应对下来,并无拘束,反而轻松流畅,显得比周西陵自然的多。
诚如慕慕说的,以后终归要成为一家人,既然尴尬避无可避,那就勇敢直面好了。
可有时候,男生的心思,却远远做不到那般干脆。
饭后,老爷子又把三兄弟叫去了楼上。
南乔和明舒坐在客厅,聊着贵妇圈里某某高龄拼三胎的娱乐八卦,云糯觉得无聊,就一个人去后花园散散步,就当消食。
自然而然,接下来就发生了巧合的一幕。
她本以为周西陵已经驱车离开,不想刚转过青石小路,就看到前方那棵细直的银杏树下,站着一道略显惆怅的身影。
为什么会觉得惆怅,微风拂过,偶有几片落叶打在肩头,大概是环境使然。
云糯没作声,原地站了一会儿,正打算转身走人,被身后周西陵叫住。
从刚刚脚步停驻的那刻起,他就察觉到她的存在。
之所以装作浑然不知,是因为一时间没想好开场白。
甚至是称呼。
最终还是叫了名字,其别扭样,把云糯看得有些失笑。
周西陵也是一脸无奈,轻叹道:“在这个家里,爷爷尤为看重长幼尊卑,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想想都头疼。”
长幼尊卑?
照这样说来,倘若进了周家的门,总不能让她改口叫小姨二嫂?
瞎扯。
她低头踢着石子,发表自己的看法,“既然辈分都已经乱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一切照旧就行了。”
“爷爷不会允许。”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允许?”
看女孩一副天真不服输的样子,周西陵忍俊不禁地点点头,“以后周家除了三叔以外,又多出一个敢忤逆爷爷的人,不错,很好,很期待。”
“.”
云糯十分不解道:“怎么在你们心中,都把老爷子想的如此不通情达理,短短接触三次,我觉得他本人挺开明的啊。”
开明?
周西陵:“我们认识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亦或是,周家上上下下,爷爷最为偏爱的只有三叔罢了。
三叔为什么会这么受宠,一直是萦绕在他心里的未解之谜。
爱屋及乌,现在连三叔未来的媳妇儿也连带一起。少年不识愁滋味,如今长大,周西陵总算能理解他父亲为何总是感慨,庆幸三叔当年选择从医,不然在周家,真就没有他和老二的一席之地。
不过倒也挺好,周家喜事将近,爷爷就不至于每天再板着个脸了。
一番聊完,周西陵瞬间释怀不少,看着云糯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清澈通透,问她准备在临江待几天,如果闲得无聊,可以带她出去玩。
结果才一张口,便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
不,是犯贱。
“抱歉。”他摸着后颈尴尬道:“短时间内有点不适应,你别在意。”
“我不会在意,但你三叔说不准。”
周西陵颓丧:“所以在这之前,我会尽量少出来丢人现眼。”
云糯没忍住笑出来。
她突然发现,其实周家的每一个人都很可爱。
过了一会儿,南乔循着说话声找到后花园,问云糯下午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家里坐坐,顺道给外婆捎点东西。
“你姨父他们正在谈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先回去。”
‘他们’自然包括周崇月。
云糯没意见,她琢磨着,小姨应该是有话跟她说。
到前院给明舒打完招呼,两人便上了车。
车里只有自家司机,南乔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云糯平时是不是和周西陵走得很近。
“不怎么联系,刚刚在后花园碰到,就顺便聊了两句。”
“在南市那段时间,他没再主动找过你吧?”
“没有。”
南乔点点头,放下心来。
她握着云糯的手说:“虽然你们年轻人觉得无所谓,可毕竟之前发生过那样的小插曲,在周家,你们私底下还是少有交集为妙,免得落人口实。”
“我知道小姨,社交分寸感,我懂。”
听女孩毫不含糊的语气,南乔欣慰地笑了笑,然后余光轻扫,瞥见旁边放着一个盒子,“这是老爷子给你的?”
云糯点头。
提起这份见面礼,她显得有些困惑,不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何用处。
盒子打开,不出所料,印证了南乔的猜想。
她神色郑重道:“糯糯,这个东西意义非凡,你要好好收着。”
嗯?
在女孩好奇的眼神下,南乔缓缓讲出这颗珠子的来历。
“听你姨父说,这是老爷子在接手周家的第十个年头,徒步两千八百八十八级台阶登顶布藏宫,找当时的圆寂法师求来的护身佛珠。”
云糯诧异:“他老人家信佛?”
“以前不信,但自崇月五岁那年大病一场后,他信了。”
“所以这是给周崇月求的护身符?”
南乔笑了笑,“傻孩子,老爷子赠予的东西,自然不能单纯地以物件形式去衡量,它不仅代表着一位父亲的爱,更象征着周家三分之一的家产,比白纸黑字还管用,你能明白?”
她懵住。
周家的三分之一。
尽管没什么概念,可看小姨的反应,似乎不少。
好贵重的礼物,她可不可以还回去。
不是还没结婚?
老头子就不怕她把他儿子给甩了?
聊着聊着,快到别墅。
下车时,南乔揉着太阳穴低语,“这几天不知怎么的,眼皮时常跳,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远在国外的周思慕,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然后视线一转,看到门口保镖接着电话走远。
不怕打雷下雨,就怕被家里南女士惦记。
整整四个月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思慕仰目哀嚎。
-
下午两点左右,周崇月从老宅过来接她。
当时原本只在楼上客房打了个盹,结果迷迷糊糊睡到最后,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在酒店的床上。
瞧了眼外面的天色,还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