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腻腻的一句,让正从旁边男厕出来的梁竞择脚步一顿。
同时,云糯在镜子里瞧见了对方。
她诧异地转过头去,“梁叔?”
梁竞择倒是淡定,走过来洗着手道:“在跟你家老周煲电话粥?”
“没煲。”云糯拿开手机看了眼通话时间,“才不到十分钟。”
不到十分钟,却也足够她的姜老师下完所有晕菜了。
猛然意识到这点,云糯连忙朝那头道:“咱们回去再聊,把小言姐晾着不好。”
小言姐?
等她挂断电话,梁竞择随口问:“你和姜言过来吃饭?”
“对。”
云糯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道:“梁叔,你今晚是跟谁一起来的?”
“陆征。”
果然猜对了。
她说:“你们有几个人,在哪个包厢,我和小言姐能不能过来拼个桌,外面实在太吵了。”
拼桌。
面对如此微不足道的要求,梁竞择竟然陷入迟疑。
在识人脸色方面,云糯比以前大有长进。
她很快就看出对方的犹豫,连忙道:“不方便吗,没关系,小言姐应该在下菜了,想拼都拼不了。”
只有陆征在,谈不上不方便。
梁竞择笑了笑,点点头说:“没问题,我去叫服务员来安排。”
嗯?
真的没问题?
云糯跟在梁竞择身后出了洗手间的门,她朝大厅的位置走去,看到姜言没来得及下菜,庆幸道:“看来还有机会。”
“什么?”
“刚刚在洗手间偶遇梁叔,我提出想进包厢跟他们拼桌。”
“他没意见?”
“起初有点勉强,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姜言一听,顿时哑住。
不过片刻,两名服务员过来,戴着隔热手套将热气腾腾的锅底端出。
姜言站在角落,服务员经过时,她面前被人用手挡了一下,不小心溅起的红色汤汁,正好落在了那只衣袖半卷的手臂上。
她侧头一看,发现梁竞择不知何时站在了身旁。
“谢谢。”
“小事。”
简短两句,两人一前一后跟在服务员身后,往包厢走。
推开包厢门,陆征正打着电话,闻声抬起头,看到云糯从外面迈进来,微微诧异,“糯糯?”
“陆叔。”
云糯打招呼,说她刚好在洗手间偶遇梁叔,就想着过来拼个桌。
“你一个人来的?老周呢?”
“他出差了,我跟朋友一起。”
话音落,身后的门再次被推开。
是梁竞择和姜言。
相比之下,后者与陆征可能没有那么熟,或者说,时隔几年不见,不联系,也差不多把以前那点交情给消磨殆尽了。
姜言朝陆征点了下头,挨在云糯旁边的位置坐下。
“想吃什么自己点。”梁竞择把菜单递来。
云糯瞧着他们那锅煮的翻滚,嫌自己这桌的火太小,于是趴下身去摸索底下的阀门。
“我来吧。”
阀门位置靠近姜言那边,她埋下头准备伸手去调。
梁竞择几乎下意识的,就用手护住了桌角,姜言的额头擦过他手背,在充斥浓郁火锅的鼻间,荡起一股夹杂消毒水味道的淡淡清香。
这一幕落入对面陆征眼里,真可谓是活见鬼。
不过转念想,刚刚即便换作任何女性,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被撞到。
思忖间,他随手拿过旁边的香菜,起身就要帮糯糯那桌下锅。
梁竞择适时打断,“她对香菜过敏。”
??
陆征顿在半空。
这个‘她’指的是谁,好像不用再去多问。
云糯关切地转过头来:“小言姐,你对香菜过敏吗?”
姜言迟疑了几秒,缓缓点头。
她后知后觉,舒出口气,“幸好梁叔提醒的及时。”
但因为梁竞择的一句‘香菜过敏’,却让姜言在整个饭间都有些心不在焉。
人有时候就很奇怪。
当初见面时,明明已经心如止水,为何过去好几个月,还会因为他的一个无心之举,让曾经与此相关的所有记忆,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并不是对香菜过敏。
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
可梁竞择却很喜欢,甚至喜欢到平时烹饪非它不可。
后来,为了强制戒掉这个嗜好,他便不停地暗示自己,姜言对香菜过敏。从那以后,无论出门在外,还是在家做饭,她目光所及之内,再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时隔三年,有些印记仿佛被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至于刚才脱口而出,让梁竞择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随之而来的则是尴尬,和自嘲。
一顿饭吃的尤为冷清,要不是有云糯和陆征在,可以偶尔扯出话题聊上两句,就真的和哑剧无疑。
今天没开车,陆征恰好要去清吧一趟,便顺路送云糯回公寓。
回去的路上,看女孩一副欲言又止,明显是对她梁叔今晚某些迷惑行为产生了好奇。
陆征想着,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何况女方已经结婚,没有任何悬念的事情,何必还要再当成禁忌。
由此,将两人以前交往过的事实,告诉了云糯。
云糯一听,顿时睁大眼睛。
见她吃惊的样子,陆征笑了笑,“你梁叔三十好几的人,交过女朋友很正常。”
不是。
云糯怔怔转过头来,“小言姐和梁叔在一起了多久?”
“大约三年左右,”
“那最后为什么会分开?”
陆征耸耸肩,“真实原因,恐怕要去问当事人。”
*
当你的生命中出现另一个,可以接替母亲继续爱你的人时,情感得以寄托和转移,便是这世间心灵治愈最好的良药。
这是糯糯不再做噩梦的答案。
其实在父女关系缓和以后,这个坑就应该填,拖到现在,还亏得有宝贝提醒我,事实就是,又被作者写着写着给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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