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淮之被衙门放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尽黑了。受审了一整日,可谓是身心俱疲。
然而等他登上回府的马车后,却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
大中大夫尹秩正用阴沉沉的目光看着尹淮之,吓得后者出了一身冷汗。
“逆子!”
尹秩一开口便是数落,“善智堂能够扩展到今日的地步,耗费了多少心思?你掌管不过半年,便让它蒙上污名!”
“父亲息怒!”尹淮之战战兢兢跪下请罪,“儿子从未利用善智堂做过违法乱纪之事,是有人故意陷害!”
“是谁?难道是安国公府?”
前两日安国公找上门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尹秩下意识就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之前就跟你说过,与安国公府的人来往要谨慎。这种走到末路的世家最是疯狂,为了挽回衰败的结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倒好,找个什么胡人去玷污人家女儿的清白。现在安国公府伺机报复,毁了善智堂的声誉,等于打了尹家的脸!”
“父亲,安国公不敢与我们撕破脸。”
“你还替他们说话?”尹秩眯起眼睛,骨子里透出的阴狠叫人胆寒。
尹淮之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地解释道。
“儿子只是想,安国公府向来巴结我们尹家,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大动干戈。况且事关安语柔的名声,他们是最不想把事情闹大的人。所以……”
他说着小心翼翼观察尹秩的神情,见他没有反驳自己,这才继续说道。
“所以若说报复,反倒是安玥璃与骁王爷更有可能。”
“夙怀骁!?”尹秩一下子绷紧了神经,“不错,善智堂背后有太子殿下扶持,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对我们出手的。”
“父亲别忘了,骁王爷之前就派人来善智堂给姜夫人买药,还不是因为宠爱安玥璃。
许是安语柔计划败露,骁王爷这才迁怒到了我们头上。”
“那也是你办的蠢事!”
尹秩并未因找到了幕后黑手就高兴起来,反而更加嫌弃尹淮之的行为。
“安国公愚蠢,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流连花丛,却连儿子都生不出来。长此以往,国公府迟早会败在他的手中。
安语柔更是从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女人,即便是正统的嫡女,也不是你的良配。
你是喝了什么迷魂汤,三番五次为了她去和安玥璃作对?”
“儿子错了!”
尹淮之现在后悔不迭,他一开始找茬安玥璃,不过是因为气不过对方在婚宴上让自己难堪。
后来在安语柔的撺掇下一步步弥足深陷,才走到今日这一步。
“儿子以后定会与安国公府划清界限。”
“愚蠢!”
没想到他的回答却招来了尹秩另一轮的责骂。
“事到如今,骁王府已经盯上了我们尹家。要么求得对方原谅,要么斩草除根,否则始终会存后患。”
尹淮之闻言快速思考起来,他们尹家站队太子殿下是铁板钉钉之事。而太子与夙怀骁向来不对付,所以求和绝不可能。
剩下的唯一选项,便是斩草除根!
“父亲,儿子知道怎么做了!”
尹秩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儿子,毫不留情地下达了死命令。
“那个招供的胡人,我已经买通狱卒,今晚就会送他上路。
至于善智堂被毁一事,你不得不受罚。自己下车走回府,途中想清楚该怎么做。还有,即日起善智堂交由你二哥打理。”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