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杜家老宅。
一位身穿灰绿色长衫的白老人,站在一座登高望远的凉亭中,眺望着前方一座座树木重生的山峦,显得异常安静。
这,是杜家的定海神针,一位久经沧桑,天纵奇才的杜家掌控者――杜青阳。
他的身后,是一位身穿银白色西服,紧捏着拳头,满脸不服气的帅气男人。
仿佛刚才两人生了激烈的争吵,导致这位三十出头的帅气男人依旧怒不可恕。
“杜寒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杜青阳缓缓问道。
杜寒冰紧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说道:“为什么要私底下安排?”
“我是一家之主,我的安排就是命令。”杜青阳头也不回的说道。
杜寒冰猛的抬起头,愤怒地瞪着杜青阳魁梧的背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说,我到底比杜天皓差在哪里?”
“胸怀,才智,头脑。”杜青阳说着,缓缓转过身,打量着怒不可恕的杜寒冰。
接着,他慢悠悠的在石桌前坐下,顺手端起了石桌上的茶杯。
“这就是您的判断?”杜寒冰怒瞪着杜青阳。
杜青阳抬起头斜瞄着杜寒冰:“不要冲我大吼大叫,我耳朵不聋。”
“我精英香城也五六年了,整个香城的白酒市场,一直是我们杜康酒业的,任何想要起来挑战我们的人,都被我们碾压得粉碎。”
说到这里,杜寒冰捏紧了拳头,猛的转身瞪向杜青阳:“可是自从你撤换我,换成了老七的人,换成了那个叫赵景轩的人,结果呢?结果是什么?结果是酒神牌起来了,结果是一个叫林军的乡巴佬拿到了香城糖酒会的冠军,拿到了可以挑战我们白酒霸主市场的入场券,你为什么不撤换老七?”
“因为他比你懂事,比你懂大局。”杜青阳依旧平静的说道。
杜寒冰冷笑道:“这就是你让老三全面取代我的理由?”
杜青阳喝了一口茶,沉声说道:“你斗不过你嘴里那个乡巴佬。”
“老三他就能?”杜寒冰猛的指向凉亭外:“他能的话,在处理中东问题上,连杜雷都搭进去了,使我们杜家陷入严重被动的地位。”
乓啷~!
一个瓷器碎裂的声音忽然响起,杜青阳一把将手里的茶杯砸了出去。
然后,他在杜寒冰错愕的眼神注视下,猛的站起身,指着杜寒冰的鼻子冷声说道:“你还好意思把这件事家伙给杜天皓?”
杜寒冰一脸不服气的冷哼道:“不是他,难道是我?”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杜寒冰脸色,打得杜寒冰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杜青阳再次指向杜寒冰:“你干的蠢事,丑事,也好意思栽赃给别人?我杜青阳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
捂着脸,杜寒冰抽搐着脸颊,却仍旧是一脸的不服气。
杜青阳怒瞪着杜寒冰:“你为了争权夺利,表现自己,愚蠢的指使杜雷亲自出手去刺杀沙特王子,你好意思说这是杜天皓的事?”
杜寒冰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冷笑道:“在你眼里,永远都没有什么愚蠢和聪明,也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你自己的喜好。”
“是,那又怎么样?”杜青阳桀骜的喝道:“我现在想让你滚出去,你就得滚出去。”
杜寒冰紧锁着眉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也是杜家的嫡系血脉。”
“杜家没有愚蠢的嫡系子弟。”杜青阳一挥手,负气的坐在了石桌旁。
整个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波诡云谲。
杜寒冰不想这样,他原本再来这之前,就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
不能跟老爷子翻脸,因为老爷子是可以遗言定生死的人。
可是到了这里,他还是忍不住动了肝火,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偏心的爷爷居然张口就让人滚,连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他逐渐冷静下来,又懊恼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冲动。
于是,他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沉声说道:“爷爷,我错了。”
杜青阳回头瞪了一眼跪下的杜寒冰,冷哼着又偏过头去。
“我知道我的心胸不够宽广,或许是我没有经历过太多世事,还不成熟。”杜寒冰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这几年我也为杜家做了一些贡献,也没有给您丢脸吧?”
杜青阳忽然沉默了。
因为他也想不出,自己这个孙儿除了心胸狭隘些,到底做错了些什么。
但是,他绝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家族需要稳定,同样需要展,而且现在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一个没有战略眼光,一叶障目,心胸狭隘的少家主,绝不可能托起明天的杜家。
杜寒冰看着杜青阳,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很听您的,但是在一些细节上,我是有些地方不符合您的意思,但那也不至于将我撤换了吧?”
杜青阳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扭过身直视着跪在地上的杜寒冰:“我让你斩断对白家丫头的情思,你做到了吗?”
“我做到了。”杜寒冰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现在心无旁骛,我只想做事,做事。”
“可这次你做了最愚蠢的事。”杜青阳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赵景轩的问题,是在你手里出的事儿,全国各大舆论媒体炒得如此凶猛,对杜家的名誉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单就这一条,就能让我们杜家遭到前所未有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