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回头看,不要回头看,不要回头看...
继续往前走,去找找,或许只是在某个低坡的地方自己没看到而已,
一步一步,双手紧紧攥拳,冷汗从额头滑下,流进了眼睛,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擦,只能机械的向枯树方向走去。
汗浸透了衣服,冷风吹过身体,凉意却从心底起。
没有低坡,
枯树周围是平原,一望无际。
低头看到,枯树旁有一个小石堆,是昨天她亲手累的,
她顿感无力,想哭却哭不出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出去,走出这个怪圈。
苏青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攥紧又放下重复好几次,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准备转头,但是脖子像是千金重,只能一点一点调度,转回了身体。
呼。
马车和车夫都消失了,就像他们三个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苏青反而松了一口气。
疲惫的靠着枯树坐了下去。
风吹过苏青的耳畔,头脑清明了许多,想着:标记还在,那么其他标记应该也还在,那么我只要沿着标记走回去找到刘导他们应该不难,总之不能在这坐以待毙。
苏青找到第三个标记点后抬头看向天空,现在应该是下午二点或者三点,还好,时间是流逝的,不然真被吓麻了。
镇定一下继续往前走,但是这次走了大概有四十分钟,还是没找到下一个标记点,苏青有些慌乱,心想:有可能是方向错了,稳妥起见我得返回上一个标记点,重新选择方向,如果在这迷路了,那真是神佛难救了。
眼看着太阳有落山的预兆,苏青还是没找到上一个标记点,心下有些崩溃。她翻出背包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东西,背包里没什么能用的了,除了一个睡袋,一个水壶,还有一个本子就没别的东西。
看着要下山的太阳,咬了咬牙,拿出了睡袋放在地上,又找了几个石头压住,拿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石头放在旁边,她顺着这个石头的方向快速走去,大约十分钟左右,又回到了睡袋处,拿出另一个石头,放在另一个方向,就这么来来回回,走了四五趟。
她刚要朝又一个方向走,
叮铃...叮当...
是铃铛声,昨天一样的铃铛声,
与昨天不同,今天她急切的想找到铃铛的主人
“...是格里吗?”她疲惫的坐了下来喃喃道,接着环顾四周,还是只有一望无际的,令人崩溃的---大草原。
苏青愣愣的呆了一会,拿起一块石头继续标记,准备继续找方向,忽然她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还有铃铛声...
不像是一匹马,听声音像奔涌而出,有破土出尘之势。
她寻声音看去,
一众人马,浩浩汤汤,伴尘而来,欢呼笑语强势的打破了草原落日的宁静,各个手提猎物,手甩马鞭。为首的那人正是格里,凌驾于草原之上,身侧一只鹰隼低飞环绕,长啸千里。
苏青看的有些呆滞,余晖照在少年脸上,洋洋洒洒尽是桀骜与不羁,还是乱糟糟的头发,还带着青涩的脸已初显神威。
“还没走?”格里骑着马停在了苏青前侧,马队的其他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嘀嘀咕咕的,语言虽然不通,但苏青能感觉得到,是在起哄,脸有些燥热。
“我...我又走散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能帮帮我吗”苏青很难得的不会组织语言,甚至有种欲哭无泪的疲惫。
“痕倪?”格里旁边一个拿着两只肥兔子的男生嬉笑的问道。
昨天遇见的那个圆墩墩小孩在旁边做了个鬼脸。
“额格棋”格里淡淡的回道,又冲其他人道:“海日散”
说完,他们就呼呼哈哈的拽马扬长而去。
“上马,我带你找其他人。”格里淡淡的看着苏青。
苏青听闻立刻向格里跑去,到了马跟前,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上马。
正踌躇间,眼前伸出一只手,是格里。
“踩马梯子”格里道。
苏青没犹豫,伸手就拽住了格里,脚踩住了梯子,格里稍用了点力气就把她拽了上来。苏青坐在格里身后,有些害怕轻轻的虚抓了格里的衣角,刚开始苏青还有些紧张,但是格里并没有像之前过来时那样骑个飞快,想是为了照顾苏青。
迎着风,苏青闻到了格里身上的味道,有种清冽的草香,苏青就这样坐在马上,一点一点靠在格里背上,睡着了。
苏青仿佛置身无尽的黑暗,眼睁睁的感受着自己正在快速的下坠但是却没有力气挣扎,无力,疲惫,痛苦正在一步一步吞噬她。
“啊!”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呼吸,看着周围的陈设和昏暗的灯光,应该是昨天的帐子。
“你醒了”一个蹩脚的汉话。
苏青抬头一看是一个和格里差不多大的孩子,看着有些眼熟。
“我们白天见过的”那孩子接着说道:“你现在发烧了,所以格里就把我拽来给你看看病。”
仔细一看,原来是拿着肥兔子和格里嬉笑的那个男生。
“谢谢”苏青点了点头道。
“哈哈哈客气客气,我叫双乎,是南挞未来最伟大的巫医。”双乎得意道。
苏青也笑道:“失敬失敬,我叫苏青。”
“舒青?”双乎汉话语调有些不熟练。
“呃...也行”苏青无奈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