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雪津城有两座陈家大院,一谓文治,一谓武功,这是初代北地王赐下的。
清早,文治府。
内院,陈沽已经在屋子外站一刻钟。因为今日陈文哲在府内,他便一大早起来给长辈请安。
隔着宽大的朱门,能听到争论声。
“你还敢回来!说,为什么不肯帮英子?”陈慕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点心和早茶,狠狠地拍在桌案上。
“不就是一个南苑的丫鬟,有什么不能救的,你别跟我装傻,你是阁老,权势滔天。”
“你且听我说,”陈文哲哭笑着,轻拍桌案,桌上的茶水洒出,“当年雁门关之案可是阁老会亲自敲定的,你这让我去救那会儿的罪人,这不是打老夫的脸吗?”
“罪人?都多少年了,在那时候,那丫鬟也就是个孩童,你怎就这么狠心?”
陈慕坐到一侧的椅子上,手肘撑着桌案,脸上含泪,“杨家满门刚烈,雷家全族以死赎罪,你还嫌死的人不够多吗?怎么,你莫不是连英子都容不下!”
“唉,你这、这这……”陈文哲有些手足无措,仓促递上一块手帕。
“哼,心虚了吧!”陈慕转过头,没去接陈文哲的手帕,骂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卑鄙小人,前些年你跟英子吵架,就是想疏远英子,你是不是想背着我对英子动手?”
“我要背着?”陈文哲把手帕丢在桌上,皱眉道:“老夫若是有这等心思,当初就不会同意陈空空把她带回来!”
“哟,我就知道,”陈慕双手垂落,脑袋埋进手臂中,哽咽道:“你肯定是后悔了,你是连英子都想害。英子要是没了,那老身、老身也不活了!”
“你、你!”陈文哲伸手指着陈慕,胸口憋着气,面色赤红,“当真是妇人之仁、鼠目寸光、不可理喻!”
……
门外,陈沽正候着,忽瞧见院外走来两个人。
“蓝五,雷英,你们怎么来了?”陈沽喊道,声音很大。
蓝五拽着雷英的手臂,拉着她往前走,他来到陈沽身前,问道:“陈老在吗,我来拜访他老人家,特地拿了当家底的字画。”
“在的,”陈沽点头道,目光落到雷英身上,满是深意,“许久没见你穿女儿装了,你这身裙裳虽说朴素,但你底子好。”
雷英瞥了眼陈沽,平淡道:“比不得大少爷,踏入贤人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此年纪,在雪津城也是独一档。”
陈沽讪笑道:“比不得妹子,前日你一枪退败十四位老将军,雪津城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绝顶的山巅武夫。”
说着,他看了眼紧闭的朱门,叹气道:“两位可能要再等一会儿,姥姥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
雷英皱眉,冷冷道:“姥姥能有什么脾气?陈文哲若是不想见可以直说,犯不着躲躲藏藏,我来也不是看他的。”
“咣当”一声响,朱红大门被推开。
陈文哲高抬腿跨出门槛,目光掠过三人,在雷英的身上稍稍停留,“来了就多留会儿,文治府没你想象得那般小气。”
随后,他看向朱门的后边,屋内隐隐传出哽咽声,陈文哲无奈道:“进来吧,你姥姥想你。”
雷英抬头看着陈文哲,沉默不言,迈步走进里屋,步子加快。
“砰!”一只绣花鞋从里屋丢出,正好砸在了陈文哲的大腿上,接着传来陈慕的愤恨声,“我和英子说话,你出去,把门带上。”
陈文哲嘴角一抽,弯身捡起地上的鞋子,将它丢回屋内,随后关上朱门。
他看向蓝五,问道:“陈空空还好吗?你是他的中军大将,前线的战事如何了?”
蓝五拱手道:“陈帅一切安好,吃饱睡足。至于阴山前线,左贤王的五千天鹰军被歼灭,阴山失守的几座关隘都已收回。不过,这仅是左贤王的部将,蛮族的主力并未现身,陈帅在拿左贤王做饵,可惜没人上钩。”
“嗯,”陈文哲点头,面色沉重,事关蛮族,所有雪津的人都会上一万分心,“陈空空的能耐我还是信的,可以的话,你留个几日便回大雪津军,你是她的中军大将。”
“怕是不行,”蓝五低头,解释道:“陈帅有吩咐,让我当下先跟着世子。”
陈文哲微微眯眼,问道:“你跟在世子身边这些天,觉得他人如何?”
蓝五问道:“人如何?阁老问的是品性、还是智慧?”
“若是问品性,外边都传世子好色,喜好网罗天下美女,阁老信吗?若世子真是一个好色之徒,为何要待在龙虎山三载,山上的道士可不会由着他胡来。”
“若是问智慧,从夸娥关至雪津城,一路上险境迭生,世子却总能转危为安,便是有十四位老将军堵路,亦是拦不住他。”
“哦——”陈文哲眼神闪烁,笑问道:“这般说,你对世子的评价很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