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事到如今,抵死不认是不可能的,若她敢,桃夭以为,上仙很可能直接把她丢进建木,再不让她上销恨山。
大师兄说过,她这个上仙弟子的名分,除却她和上仙,昆仑无人承认。
正宫身份不定,由不得她肆意嚣张。
罢了。
“师尊尊——”桃夭抬手,猛地扑倒上仙脚边,伸手抱住了上仙小腿,“师尊尊,人家错了,人家就不该因为伤情而荒废修行,不该拿思念师尊尊为懒惰的借口,不该因为见不到师尊尊而茶不思饭不香,不该——”
“桃夭——”
“师尊尊,弟子发誓,明天开始,弟子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为何非要是明天?”
因为要给自己再搏一次的机会。
只要她今晚能拿下上仙,那明日一早,她就再不是一无是处的小妖。
“师尊尊,人家真得知错了。”桃夭抹泪,“师尊尊,人家日日去陪夫子用膳,哪里是真的贪恋美食?
人家是为了修心。
夫子说,于修者而言,生老病死,喜怒哀乐都是需要破开的魔障,而最叫人不能放下的,便是情爱。
夫子还说,情爱是镜中花,水中月,抓不住,捞不着,不管多么深的情爱,都经不住物是人非。”
上仙颔首:“夫子说得极是。”
屁。
若是,何至于一千年过去了,上仙还是放不下北冥君?
当然这话,桃夭只敢在心里说:“弟子也觉得夫子说的极是,可情爱一事,若真这么容易被放下,便也不是叫人辗转反侧的情爱了。”
上仙微怔。
得,上仙又想起了北冥君。
“师尊尊,近来,弟子受夫子教导良多。是,弟子是不曾好好修行,但弟子并非只顾吃喝玩乐,弟子就是有些事总也想不明白。但现在,弟子想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师尊尊,弟子想和你告别。”
上仙错愕:“什么?”
这表情,是不是含着一些舍不得?
必定是有的。
所以说嘛,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越是面上看不出深浅,装作满不在乎的男人,内心越容易波涛汹涌。
“师尊尊,你别急,弟子是说,弟子想和美人儿上仙好好告别,从此以后只当师尊尊的乖徒儿。”说罢,桃夭起身,朝上仙郑重行礼,姿态之恭敬,从未有之,“弟子桃夭,恳请师尊成全。”
上仙静默片刻,而后问:“你想怎么告别?”
她家上仙就是可爱,除了人美,还容易骗,得亏这些年,他为了一个北冥君,自困销恨山,否则,这会儿他还指不定有多少个子子孙孙呢!
“弟子想请师尊看一出戏。”
“戏?”
桃夭长叹:“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弟子对师尊尊的一片情,尽在弟子写的那一出戏里,待戏演完了,情也就尽了。”
上仙沉默良久,答:“……好。”
欧耶~忽悠成功。
唉……
逍遥游内,桃夭对着已有的本子叹气。
要为上仙演一出戏,本是她一早就有的打算,为此她没少琢磨北冥君的那本《无题》,然,她原景重现的英雄救美,因为李少恒的出现,而变得索然无味。
写好的本子不能用,她原也不是很着急,毕竟她和上仙来日方长,她抽空再重新写一出,也就是了。
可如今,因为大师兄的恶意告状,逼的她根本没时间再整一出,今夜她再不拿下上仙,明日便要继续苦哈哈的修行,想到上一回学飞行,她差点被冻到三级伤残,桃夭忍不住浑身一激灵。
今夜,不成功便成仁。
只是……该演什么?
桃夭将目光落在了灵宠白虎:“小白,今夜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等我功成,我请你喝酒吃肉,如何啊?”
“女人,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听得懂兽语?”
“……”
这厮也是个固执的。
她要能承认,早承认了,还不是因为上仙说过,为了她的性命考量,她不该告诉任何人,或者妖,她是妖非人。
白虎彷佛洞悉了桃夭的想法,他说:“女人,我可以对妖王起誓,不会将你听得懂兽语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主人,陆离。”
桃夭不言。
誓言这种东西,她自来不信,也或许是因为,她每回发誓,都是骗人的?
“罢了。”白虎摇摇头,“既你什么都不肯说,那我便回四危山去了。”
眼看白虎要走,桃夭张口:“慢。”
白虎飞速回身,跃到桃夭身前:“女人,你果然听得懂兽语。”
“……”她这时不时最快的毛病,到底还能不能治了?
“女人,所以你为什么听得懂兽语,难道说,你是——”
“小白!”桃夭怒,“我不过是要你帮个小忙,你却唧唧歪歪端得不爽快,你若不肯帮,便速速离去,难道我离了你,还办不成事吗?”
“……”
话虽如此,桃夭多少觉得有些烦恼,若白虎和她一样,是个胡乱扯誓言的主,一回头就告诉陆离,她能和妖兽对话,她该怎么办?
是现在就拔了白虎的舌头,还是回头拿药毒哑陆离?
“好,我帮你。”
“诶?”
“女人,我知道你要办大事,你放心,虽然我是陆离的灵宠,但我也是一只妖兽,所以,我知道孰轻孰轻。”
“哈?”
什么叫它知道孰轻孰重?所以,什么是轻,什么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