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凭什么!
秋迪菲一双大眼里,满目的惊恐渐渐幻化为委屈和愤慨,怒而伤的眼波和着淡淡的薄泪哀婉流转,尽管她什么也没说,可是一双眼睛彷佛早已经表达出了千言万语。
慕千山淡扫秋迪菲一眼后,眸光一沉,没再说什么,而是与汪姥爷相互客套着入了席。
秋迪菲定定心神,敛去薄泪,同她大宝表哥也一并入了席。
从头到尾,大宝表哥只是静静在站在一边,一言未发。
慕大爷坐稳后,矛头开始转向汪梓林。他直直的盯着大宝表哥开口问道:“小兄弟可是这位迪菲小娘子的新婚夫君?”
汪大宝与慕千山视线相接后,先是莫名的愣了愣,方怔怔回答说:“小宝是我的新娘子,我们成亲了!”
慕千山本来淡淡微笑的嘴角,在听到“小宝”两个字后,倏然上扬起来。
牛叉大爷风情万种的呵呵大笑着说道:“小宝?好名字,好名字啊!与我的香香比,真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秋迪菲整个人让牛叉大爷诡异而放浪的笑声摧残得,几欲晕倒。
实在不堪忍受这种如坐针毡的痛苦,秋迪菲一咬牙一跺脚一使劲一转头对她公爹的爹口头请假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先回房、怠慢贵客实属抱歉云云。
汪渊一边对贵客“习先生”陪着不是一边对秋迪菲冷着脸准了假。
秋迪菲一步一挨的走回自己房间之后,整个人便立刻虚脱一样再无一点力气,委顿的栽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慕千山,究竟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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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天中途离席到半夜三更不止,小宝姑娘的一颗心始终是高悬不下。
不得不说,慕无常折磨人心的功夫委实是高。他慕大爷只一个面若桃花的微笑,就足以把别人惹得心惶惴惴,总觉得上一刻若不提防着,那么下一刻他突然出现了,你就只有吃瘪挨坑的份。
秋迪菲不想再吃太多的瘪再挨太多的坑,所以她一直在时刻准备着。
累得不像样不像样的。
这份罪遭得,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
好在今天五岁的梓林桑乖得出奇,一点都没闹她,打回了房就乖乖的自己倒在由长木椅改装成的单人大床上,静静睡下了。
秋迪菲一直心乱如麻,每根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时时准备着要迎战“习先生”的突然出现。所以尽管她隐隐觉得大宝表哥倒床就睡的状态多少有点不太对劲,却也只当他是累了,倒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做婚内奶妈子嘘寒问暖一番。
直至三更天以后,在秋迪菲好不容易快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被异样的响动声给惊醒。
一连串无法自抑、惊天动地的“啊~~~~喔~~~~~厄~~~~~~~”声,从房间彼端源源不断的传过来撞进秋迪菲的耳朵里。
秋迪菲在将睡将醒的蒙昧意识里仔细分辨着,这“啊~喔~厄~”到底是什么声音。
貌似,是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呕吐!
貌似,这个吐得要死要活的人……是她挂名的五岁老公!
想明白之后,秋迪菲一掀被子下了地,急急走到梓林桑的临时大铺前。
朗朗明月下,粲粲星辉中,粉嫩少年的床榻前,被他吐得,那叫一个让人恶心啊!
可怜的大宝哥哥,相信如果不是他的菊花够定力吸得住该吸的,恐怕此刻连便便都要被他给吐出来了。
秋迪菲尽量挑干净的地儿走,一步步挨近梓林桑的大铺,然后跳到铺上跪在趴吐不止的大宝表哥身边,为他轻敲着背一下下的帮他顺气。
汪梓林此刻能吐的早就吐光了,目前的状态是如同怀孕初期那样的强烈干呕。
秋迪菲见她大宝表哥吐得委实是惨烈了点,便有些担忧的出声问道:“大宝,你怎么吐了?哪里不舒服?”
汪梓林像没听到秋迪菲的话一样,兀自干呕着……干呕着……干呕着……
秋迪菲见过吐的,但没见过吐得这么敬业和专心的。她抬起手想帮她表哥擦干脸上的汗珠,结果手刚触碰到汪梓林的脸颊,整个人便大大的吃了一惊。
秋迪菲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火灼到了一般。汪梓林的脸颊如火烧般炙热无比。
正在秋迪菲惊魂未定的时候,梓林君的呕吐突然间升级了。
干呕不在有,鲜血勇喷流。
汪梓林开始大口大口的喷吐鲜血。
秋迪菲看到这幅景象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扯住汪梓林的衣襟激动无比的问道:“大宝,难道你每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是要见血的吗!你痛不痛!”
其实秋迪菲是想问汪梓林:你是不是也被人灌毒药了;你是不是每个月也要吐血一回;你吐血的时候心痛不痛。
结果秋三大姑娘以为遇到了同病相连的人而太过激动,硬把一番话给问得,仿似人家小哥,是女扮男装活了这么多年一样,还会痛经似的。
汪梓林没搭理秋三儿,自顾自吐得不亦乐乎。秋迪菲神智回笼,想了想,觉得这症状跟自己其实大不一样。
他不疼,他热。
秋迪菲怕汪梓林再这么喷下去,指不定那口血没吐明白人就会在呕吐中香消玉殒,整个人不禁有些着急心慌起来,也顾不上先把她大宝哥移回到正榻,就开始扯脖子的嚷嚷着:“来人!快来人!叫大夫!叫丞相老爷!”
寂静的夜,秋迪菲的声音显得凄厉无比。
很快丞相府便变得灯火通明。
很快汪姥爷便出现在了秋迪菲和汪梓林的房里。
很快好事的外人“习先生”便也跟着凑热闹走进了新婚小夫妻的洞房。
汪渊命人掌了灯。
一室明亮后,汪渊向床榻前急急走去。结果——
叉!奶奶的!没人!空的!大半夜不睡觉跑哪叫唤去了!
汪渊一转头,发现秋迪菲和汪大宝两个年轻同志正很不乖的在长椅搭成的临时床铺上一趴吐、一跪拍呢。
汪渊急速掉转方向走到临时榻前,隔着满地狼藉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睡这里?”
慕千山悠哉的走上前来,芙蓉面上笑意盎然,眼角眉梢有着说不尽的开怀惬意,彷佛遇到了天大的美事一样开口说道:“怕是睡在这里的,只是汪公子一个人吧!”
秋迪菲应声抬起头来,向“习先生”幽幽看去。
欠嘴耗子!哪都有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