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不说话。
男人当他傻子忽悠呢?还完就行,什么时候算还完?
要是没个完的时候,他不得帮着干上一辈子的活?
玩他呢?
陈建和脸一虎,“怎么,干净的钱还不上,连活都不想帮着干?你这辈子就指望着欠别人的人情过活啊?”
“我没让你帮我。”
“那我帮了你不也接受了吗?我家的饭你不是也已经吃了吗?你现在还能吐出来呀?”
“……”
黑子眉头慢慢皱起,狐疑的上下打量眼前男人,“叔,你现在是不是变得有点滑头了?”
以前的刻板正直呢?
小崽儿是这样,老男人也是这样。
桃溪村怎么变得他有点不认识了。
“滑什么头?就这样,晚上在家吃饭!”陈建和哼了声,眼底微闪,不承认自己有点心虚。
黑子想了想,不耻下问,“吃这一顿饭,我欠的人情是不是又多了一点,就得帮你干更多的活?”
“咳。”陈建和撑着起身,拖着摔伤的腿,一瘸一拐进屋。
背影看着,总有那么点狐狸的味道。
临进堂屋前,男人回身,“黄老婆子的事情是你干的?你真上派出所告她去了?这什么诽谤真能告啊?”
“不能。但是吓唬那种目不识丁的老妇人够用了。”
“你怎么知道法律上还有诽谤罪?”
“无聊的时候在图书馆看了点书,刚好看到,就给用上了。没想到还挺管用。”
男人转身进屋了,没再说什么。
被屋子遮挡视线,所以黑子没看到男人脸上露出的笑容。
男人一边笑,还一边暗骂了句兔崽子。
“叔,不是说你说话我出力吗?这东西怎么安装啊?”
外头,黑子看着散乱一地的木板木桩,额角微跳。
“你先自己琢磨琢磨,不懂的回头我再教你,我困了歇会!噢,图书馆也有教木工活的书,你有空可以去看看,看完了说不定不用我教,你自己就能装个衣柜出来了。”
“……”青年往凳子上用力一坐,摆烂。
坐在灶房阴凉处,喝着甜丝丝的绿豆水,黑子悠悠望向头顶晴空。
莫名有种预感,自己的人生似乎正在不知不觉中,偏移轨道。
他其实并不在乎自己结果好不好,一个人的日子得过且过,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是对陈建和的安排,他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排斥。
桃溪村不大,平时村里有什么事情,片刻工夫就能全村皆知。
黑子被陈建和拉着翻整田地打理果林的事情,很快就满村子都知道了。
村民们乐呵呵的躲在一边,暗搓搓看热闹。
甚至有人在背后打起了赌,猜这次黑子能坚持几天,最后是黑子胜还是建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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