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中,精美的高台上,侧坐着一个男子,他身穿玄色赤金刻丝的锦缎长袍,袍上绣着金色狼纹,肩上披着一个白色貂皮,腰间佩戴着一枚黑玉金狼佩。
他有着一双黑白异色狼耳,长相清秀,身材单薄,气质阴邪,一双暗沉阴郁的眸子看似漫不经心,但此刻他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阴鸷,苍白宛若白纸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椅角。
“哈,木忡,你太让我失望了,一个小小的刺客竟然也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给跑了。”北廷淡声道,听不出喜怒,却令人不自觉地心生寒颤。
木忡单膝跪在大殿之上,低着头,神情恭敬,拱手道:“请族长责罚。是我疏忽了。”
北廷睨了一眼神色冷静的木忡,抬起手指轻轻捻起腰间玉佩玩弄着,轻声道:“听闻胡哈带了一位美人进宫?”
“是。那美人妍姿俏丽,称得上绝色佳人。”木忡如实禀告。
这一听,北廷清秀眉眼的阴郁慢慢散去了些,阴沉的声音多了一些愉悦,忍不住道:“绝色佳人,哈哈,好好。我就爱美人。那刺客杀了我一个美人,真是令我伤心欲绝呢,昨夜也未能尽兴。”
“木忡,让胡哈带着他的美人进宫。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绝色。”北廷满脸兴奋地勾着一抹略红的嘴唇,似染着一层红泽脂粉般艳丽。
“是。”木忡俯首听命道。
北廷抬手挥了挥,神情略带起慵懒之色,慢声道:“派去刺杀魔狐族那老头的人都失败了吧,不然那老头也不会懂得送一个人过来杀我。呵。”
“昨夜搜查刺客的人都杀了吧。我不需要废物。木忡,你可别让我再失望了,毕竟我可舍不得杀了你。”北廷勾着一抹笑意,眼底尽是阴戾嗜血的光芒。
低着头的木忡眼底划过一丝暗色,恭敬地回复道:“是。”
北廷抬手挥了挥。
——
伽羽凭着胡哈的样子以及将他那些钥匙作为腰饰,很顺利地带着九琏离开了魔狼宫。
她送九琏去琳琅婆婆家的路上就把她和琳琅婆婆的事情以及桑宓大婶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把和司翎现在的身份也说了一遍。
等到了琳琅婆婆家,琳琅婆婆一脸担忧,摸索着握住了九琏的手说:“孩子啊,你没事吧?”
此刻是胡哈的伽羽顿觉有点尴尬,挠了挠脸颊。
九琏倒也是很快进入角色,立马柔声道:“婆婆,我没事,我只是请求胡将军带我去见了见桑大婶。”
这么一听,琳琅婆婆不由放下心来道:“没事就好,你家郎君一直都在忧心着你呢。一直都站在院子里,我怎么叫唤都不愿动一下,可见他的心都在你身上,夫人可不要做出些令你家郎君伤心的事啊。”
琳琅婆婆的语重心长,简直是令伽羽尴尬地想要钻进洞里了。
九琏抬眼朝一旁的伽羽和司翎来回看了几眼后,才温笑道:“诶,婆婆说的是呢。”
见白夫人都安全回来了,琳琅婆婆便要求去族中的市集购置些食物回来,要准备做些吃的,知道琳琅婆婆劝不住,也就由着她去了。
等琳琅婆婆一离开,为了不引人起疑,趁着天色还早,周围还没什么人,他们三人赶紧回了屋。
才进去,伽羽还是有些担心九琏的伤势,担忧地看向九琏问道:“九琏姐,你的伤还好吗?需要我再次为你疗伤吗?”
伽羽的担心令九琏有一丝感触,但很快又被她压下,淡声地说道:“不用了。不过是小伤。”
这样一听,伽羽不禁微微皱眉,那个伤都算小伤,那她平时还受过多大的伤啊?
九琏在族中究竟担任着怎样的职务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翎这时才缓缓开口说道:“如今伽羽用着胡哈的身份,对于胡哈和那位木将军的关系,我想九琏姑娘会清楚些,不如将其中关系告知给伽羽?”
九琏看向司翎,即便现在此人换了模样,但那清冷凛冽又沉着冷静的气质油然而生,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泰然自若,倒是令她有几分赏识。
“对啊,九琏姐,我虽不再是魔狐族人,但我也不想看到两族因为战争生灵涂炭。若这次你是需要拿到魔狼族的情报,请允许我帮你吧。”伽羽满脸真挚地看向九琏,斩钉截铁地说。
九琏看着伽羽神情认真,便垂眸沉思片刻,而后反问道:“你们是想要见族长是吗?”
听九琏这是愿意接受他们的帮助了,伽羽和司翎对视一眼后,伽羽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没错。”
事关两族,九琏也不再犹豫了,便把她所知道的一些关于胡哈和木忡之间的纠葛,以及宫中的相关情报都说了出来。
难怪胡哈会对木忡如此厌恶,原来木忡在北廷担任了魔狼族族长之后就直接跳过了他当上了第一将军。
对于认认真真地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去的胡哈来说,木忡就是一个走关系的家伙,所以胡哈很讨厌木忡靠着奉承新主抢走了他辛辛苦苦的第一将军。
作为仅次于木忡的第二将军也就由胡哈担任,可是令胡哈更加憎恨木忡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胡哈作为第二将军却只掌管城门看守、宫门管理、宫中夜巡以及牢狱看管的职务。
胡哈根本接触不到军事政务,因为这些的任务都交给了木忡,所以这就是胡哈为何一提起木忡就会面露憎恨不满神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