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久走后,沐王府内,一个小小的身影默默地隐没于角落里,直奔寿康院而去。
寿康院内,住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嬷嬷,她一身富贵,头上插满金钗,脖子上戴着一个又厚又大的金项圈。
听闻下人的汇报,当即震惊道:“你说王爷领了个女子回来?”
“是,永昌侯府的二小姐,这会儿刚刚被清泉大人亲自送走。”
老嬷嬷眯起眼睛,冷哼一声:“就是那个已经快要倒闭了的永昌侯府吗?莫不是又来勾搭咱们王爷的小狐狸精,哼,等她再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北沐王府的马车载着秦朝久往永昌侯府赶,却在刚到永昌侯府门口之时,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沈将军府的管家给截住了。
“秦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小的是沈府管家,我们五小姐请您务必要过去一趟。”管家得了沈雅君的吩咐,恭恭敬敬地对秦朝久开口。
秦朝久回头对清泉道:“你先回去吧。”
清泉拱拱手,应了一声是,赶了马车离去。
秦观锐则上前一步道:“我正巧也有事情想要去一趟沈府,我们一起去。”
从沈府回来后,秦观锐就一直在大门口等着秦朝久。
今日在沈府发生的事情,因牵扯到了北沐王,所有人都被告知莫要宣扬,大家虽然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各自回去后,免不了还是要悄悄与自家人说的。
秦观锐眉头狠狠皱在一起,今日一整天就没有舒心过。
为了秦朝久的名声着想,他还未将沈府发生的事情说给侯府人听。
秦观锐上了马车,依旧沉着脸:“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对北沐王如此放肆的,你可知你稍微一个不慎,得罪了北沐王,就可能连累我们整个永昌侯府跟着你倒霉!”
想到这个便宜三哥今天还像个人样,秦朝久耐心地解释道:“我不会得罪北沐王的,北沐王还挺喜欢我。”
“呵呵。”秦观锐冷笑两声,抬头看向秦朝久,眼中都是嘲笑和讥讽的神色:“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北沐王那等神人,不是你能肖想的,就连静汐这样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贵女,知书达礼,温柔善良,都入不得北沐王的眼睛,你以为你能?秦朝久,念在你与我也是一母同胞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异想天开。”
秦朝久微微一笑,勾起的嘴角带着冷意与薄凉。
罢了,今天的三哥依旧不是人。
她扭头对坐在外面的沈府管家道:“停车。”
“吁~”马车停下。
秦朝久扯着秦观锐的胳膊把人从马车上拉下来,在秦观锐的一声声“你干什么,你好好的做什么的”质问声中,秦朝久扭头上了马车,望向秦观锐道:“念在你与我也是一母同胞的份上,我就不把你踹下去了,这段路还请三哥自己走回去吧。”
话落,秦朝久毫不客气的直接关上马车的门。
秦观锐气得半死:“秦朝久你不听人劝,有你吃亏的时候!”
马车吱吱呀呀地往前走,将秦观锐骂骂咧咧地声音尽数抛之脑后。
沈府内,沈雅君见到秦朝久的瞬间,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尴尬。
愣神片刻,才挤出一丝笑容:“秦二小姐你到了,快过来坐,青儿,快去将我准备好的葡萄拿来。”
“我今日发现你好像爱吃葡萄,便特意命人准备了些。”转过头,沈雅君又对秦朝久开口。
秦朝久发自真心地望着沈雅君笑道:“谢谢你,我现在觉得你有点像是个好人了。”
沈雅君:“……”
她以前不是好人吗?还是说,只要给她点好吃的,就是好人了?
秦朝久吃得斯斯文文,却速度极快,眼看着半盘子的葡萄都要被她一个人吃光了。
沈雅君却几度欲言又止,几次话到了嘴边都没有说出口。
秦朝久将剩下的一半葡萄推到了沈雅君的面前,爽朗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特意请我过来,就是想感谢我,不过就算遇见的人不是你,我也一样会出手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为什么?”沈雅君终于问了出来。
这个疑惑压在她心上几个时辰,百思不得其解,秦朝久为什么会宁愿赌上自己的清白,来保护她?
她自问,自己从未有恩于秦朝久,甚至还三番两次的欺负她。
秦朝久抬起头,眼眸之中凝起一道坚定的光芒,她缓缓道:“或许,是因为人之初,性本善?”
毕竟她刚做人嘛,善良点多正常。
沈雅君:“???”
秦朝久“噗嗤”一声轻笑:“哈哈哈,我说笑而已。当时会愿意将你替出去,主要是因为我身后有北沐王撑腰,而且就算没有北沐王,我也不过是一个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若与男人同处一室就要落人口舌的话,那我在乡下的时候,还要和别人赤膊下田农作这事儿,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秦朝久清冷之中又带着莫名热度的目光,落在了沈雅君的脸上:“其实这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若京城真的待不下去,打道回府就是了,你与我终究不一样,我想得很通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