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刘一燝一直在散谣言,说朕贪图李三才家业,才抄了李家。”朱由校睁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骆思恭和魏忠贤,手中还拿着两人写的报告。
“是,微臣(奴才)不敢隐瞒。”骆思恭和魏忠贤对视一眼,均对对方的出现表示不满。
冷眼看着两个情报机构的头目争心斗角,朱由校微微一笑,却并不阻拦。毕竟,这是他有意从容的结果。只有锦衣卫和东厂能相互对抗,自己的情报来源才不致于被阻隔。
朱由校端起茶杯,轻轻地缀了口茶,却嘲弄的笑道:“……怪不得呢,这些天买爵位的人特别多,原来都是刘阁老辛苦的结果。”
“陛下,”魏忠贤尖着嗓子喊道,“这刘一燝着实可恶,要不要……”说着,魏忠贤举起手臂,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示意把刘一燝干掉。
朱由校‘噗’的一声,茶水便喷了出来,“魏忠贤,你以为朕是什么人啊?”
魏忠贤脸一红,也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便嘿嘿地傻笑起来,“陛下,奴才不过是想查一查刘一燝的底子……”
“陛下,”骆思恭轻蔑的看了魏忠贤一眼,如今的锦衣卫并不受东厂节制,骆思恭自然看不上魏忠贤的粗鲁无文、装憨卖傻。他向前半步,奏道:“陛下有所不知,这刘一燝家财颇丰,一向以清廉示人。他的把柄,还真的不好找。不过,”说着,骆思恭却自豪的笑了笑,“我锦衣卫对他早已建有档案,曾查知他教子不严,纵容其三子在家乡胡作非为……”
朱由校听得直翻白眼,心想,我处置一个大臣还用的着你们出力吗?分分秒的事情而已。不过,对这两个情报头子敢于为自己分忧,朱由校颇感欣慰……
“好了,你二人下去吧。”朱由校勉励了两人几句,便打他们下去,“刘一燝一事,朕自有主张,尔等不可恣意妄为。”
“微臣(奴才)遵旨。”骆思恭和魏忠贤同声应允。
骆思恭和魏忠贤刚刚离去,便有宫人来报,叶向高求见。朱由校不由得就是一愣,‘他来干什么’?口中却应道:“传。”
叶向高是十月里来到京师的。
在叶向高进京城的那天,朱由校派出了满朝文武,接待叶向高,给予他极高的礼遇。这让东林党人欢呼雀跃,纷纷去向叶向高道贺。可在授予官职上,朱由校却还是维持原意,只给了一个乾清宫资政的闲职。每日里,只需陪皇帝说会话,便无事可做。
这让叶向高十分不满,认为皇帝是在戏弄自己。对写信劝自己进京的刘一燝,也是颇为不满。有小道消息称,两人曾生口角。朱由校虽未肯定,但也现两人从不同时出现……
“叶老,今天怎么有空到宫里来坐坐啊?”叶向高尚未走近,朱由校就迎了上去。不管怎么着,朱由校给叶向高安排职位时,是说要拜人家为师的,这礼数是不能缺的。
看到皇帝一如既往的礼遇,叶向高有苦难言。说自己是给皇帝做老师的吧,可皇帝从不让自己讲课。说自己是给皇帝做参谋的吧,皇上又偏偏主见极大。自己就这样无职无权的挂在半空,实在难受。
“陛下,”不管怎么说,叶向高今天是受人委托而来,总要帮人把事情说完。“……刘一燝毕竟是朝廷重臣,又曾受先帝遗诏,辅弼陛下。还请陛下给他点礼遇,让他回内阁理事吧。”
“刘一燝?”朱由校不由得一愣,你两个不是不合吗?怎么……。再一想,朱由校便明白过来,刘一燝是东林党,叶向高也是东林党,人家这是党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