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上兴奋却又自矜的模样,王佐不由得一阵头疼。有心想劝谏皇帝两句,表明自己刚正不阿的态度。可又怕除了皇帝的霉头,让自己这个工部尚书彻底靠边站。
左右为难之际,却听到皇上得意洋洋的声音,“王爱卿,朕的这个轴承怎么样?好用吗?”
王佐心中一阵翻腾,陛下啊,这轴承好用,可你可是要倒霉了……抬头看了看左右,现四周全是宫中的内侍,除自己以外,并没有外朝的官员,王佐才松了口气。
“陛下,”王佐冲着皇上一拱手,正色道:“陛下天资聪颖,竟然能格物致知,在普通的事物中悟出摩擦力这个道理来,真是可喜可贺。”
“呃,”朱由校的脸微微烫,却大言不惭的应承下来,“朕只是多看多想,才明白了一些道理,实在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朱由校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闪着,企盼着王佐能够再说几句好听的,让自己满足一下虚荣心……
“可是,”王佐并不知道皇帝所想,可也是捏着一把汗,硬着头皮在进谏。“这木匠活本是贱业,操此业者,多为黔之徒。而陛下却身为一国之君……微臣斗胆进谏,还请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啊。”
朱由校的满腔兴奋都被浇了个透心凉。什么叫贱业?只不过是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鄙视劳动而已。有心想和王佐批驳一通,让王佐明白自己这样做是在阻拦华夏的展。可又怕王佐说不过自己,便强词夺理,四处宣扬。
“算了。我还是不要再四处树敌了。先把内阁换届的事情摆平了再说……”朱由校闷闷不乐的想道。可心里却觉得很不得劲,“这王佐可是工部尚书啊?这工部尚书都把工匠视作贱业,那大明的工匠岂不是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朱由校强行压下心中的暴虐念头,作出一副风淡云轻的表情,淡淡的说道:“王爱卿所说倒也有着几分道理,朕登基以来,每日操劳国事,这木匠活也就不再沾手了……”
曹化淳在一旁听了,不由的呲了呲牙,“皇上,你这话谁信啊?向不说娘娘跟前的婴儿车,单说你手里正拿着的轴承,这不是明晃晃的罪证吗?”
听皇上瞪着双眼说瞎话,王佐脸上飞的滑过一丝苦笑,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心想,“皇上,你赶快圆吧,只要圆上了,臣也就解脱了……”
朱由校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却算准了王佐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这亲手做木匠活,是有点不符合朕的身份。不过,”朱由校得意的笑了笑,问王佐,“这格物致知,总可以吧?”
王佐只想再狠狠地给自己一记耳光,什么是格物致知?自己是在胡乱说些什么?竟让皇上抓住了语病,给皇上了一个口实……
王佐脑子急转,想着脱身之策。“陛下,这格物致知出自《礼记·大学》,‘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