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郝起来了?”
“哎,起来了。王叔大早儿的您干吗去啊这是?
“嗨,我上舞厅接我媳妇下班去……”
“小郝早啊。”
“刘大娘您也早,晨练去啊这是?”
“没,这还没到晨练的点儿呢,就是赶早去市买几袋盐。”
“嚯,这是哪的核电站又泄露了……”
王广福斜街,砖雕小楼,青瓦红墙。没有朱家胡同迎春楼千古第一的贵气,也没有胭脂胡同江南楼舍的呢喃奢靡,早些年间没改名之前,街坊邻里的老称呼足以说明了这条胡同的气质――王寡妇斜街!
单听这名字就能感受到这样一副画面,古朴的胡同里,漆红的二层小楼。一个声软体酥,温润如璧的北方佳人,指尖轻捻着一方丝帕,斜靠在小楼夕阳西下的栏杆旁。日头的余晖照在她身上,显得她似是出尘了,也给这片风尘之地平添了些许仙气儿。
她叫王寡妇,是这方圆几十里最美丽的姑娘……才怪了!
神经病啊!有哪个姑娘会叫王寡妇啊?这分明是个老鸨子才对吧!况且您这出场方式也明显违和啊,身子靠在栏杆上,手里拿个蒲扇一边扇一边喊着“大爷,来玩呀,”那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啊混蛋!
好吧,估计朋友们,至少四九城的朋友们都认出来了。
王寡妇斜街、朱家胡同、胭脂胡同,再加上另外的五个位置,百顺胡同、石头胡同、韩家滩胡同、sx巷、以及李纱帽胡同,共同塑造出了我国扫-黄打-黑历史上最大的一个污点――八大胡同。
八大胡同说好听点儿叫寻花问柳之所,说的难听点儿,其实就是窑-子。但您还真就别小看了这些位风尘女子,据说当时rb军队杀进bj城之后,但凡有成队的rb兵从这几条胡同里路过,出去一点数儿准得少一人。
抗日战争打了八年,人都饿瘦了,但唯独八大胡同院子里养的几只土狗却全都肥的流油。后来小rb战败投降了,从四九城往外撤退的时候,全京城的人都欢呼雀跃,唯独就这几只狗追着运兵车跑,一边跑一边流哈喇子,不知道的非得以为丫们是送亲戚呢不可……
岁月荏苒,时光如梭,一晃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佳人已然白骨,曾经的烟花小巷也早已经变成了现今普通的居民区。或许唯独也就是胡同最深处那一排写着足疗的小红牌匾,小粉灯,还偶尔能让此地的居民们忆起早年间的峥嵘岁月,然后再花二百块钱进去慰问一下王寡妇同志的继承者们。
许是因为过去独特的历史环境造就出来的结果吧,八大胡同虽然一直被拿在一块讲,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却并不和谐。早年间是因为生意竞争吗,这个可以理解,但现在都成了居民区几十年了,大家也早就不是同行关系了,但彼此依然看对方不顺眼,这个就只能归其为宿命了。
今儿个“胭脂”的人和“韩家滩”的人打起来了。
明儿个“百顺胡同”的老李讲“sx巷”老赵的坏话了。
后天“王寡妇斜街”的群众举报“李纱帽”胡同某某家聚众赌博了。总之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层出不穷,倒霉催的,也就是管这地方的派出所民警了,一年到头没有个消停时候。
小郝叫郝浪,他就是管理这片地区的红旗派出所里的一个小民警。不过他这个民警和别的民警不一样,他是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至少他自己是真这么觉得来着……
郝浪今年23岁,正规警校毕业。鉴于他的全家老小在本书开篇之前,就已经因为各种意外而集体ga-over了,而他也并没有养一只叫小强的蟑螂,或者叫王富贵的狗,所以我们便省下了那些烦杂的介绍的字数,正所谓开篇领便当,不留身与名。
因为家人不在时他就已经十三四岁了,所以郝浪倒是并没有住孤儿院,而是留在了家里,正常的上学过日子。只是街道居委会时不时会来给他送一下温暖,再加上父母也留下了一定的家产,所以生活倒也并不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