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的接触下来,我对这位友善热情的大婶还是很有好感的,一个人最痛苦的事情,莫不是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我不知道苗婶的父母还健不健在,但看她家中的情况,恐怕父母很有可能已经过世了。
如果这样的话,人到中年的苗婶,已经将人生三大悲剧占完了。
她的丈夫,已经十来年没回来了,就算还活着,对于苗婶而言,我认为跟死了没多少差别。
这会,我怒目瞪着吴蔓竹道:“你这女人会不会说话,不能说的委婉点?苗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突然让她今晚就准备丧事,她承受的了?”
吴蔓竹平静的看了我一眼道:“要不然呢?你是让我骗她吗?他儿子今晚就会断气,这件事我就算想要瞒着,也根本瞒不住,还不如早点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吴蔓竹争论,便道:“算了,反正帮忙的人也是你,我不该瞎操心。”
吴蔓竹没说话,而是管自己回到了房间。
我却是去找苗婶。
我怕她心理承受不住,干出一些自寻短见的事情来。
进了屋后,我就见到苗婶趴在她儿子的身上哭。
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站在了她的身后。
此刻,我动摇了。
如果我有救苗婶儿子的办法,说不定我很有可能会出手。
我实在是见不得这种场景。
但遗憾的是,我也救不活她的儿子。
过了好一会,苗婶不哭了,她小心翼翼的给她的儿子盖上被子。
“小伙子,我其实早有心里准备,我家大娃命薄,这是命……”苗婶看向我,悲戚的道。
我嘴中苦涩,找不到话来安慰苗婶。
苗婶擦了擦了脸上的泪,她又道:“虽然我家大娃救不活了,可我还要谢谢你们,那里的血是小姑娘留下的吧?我知道她也尽力了……我没什么亲戚朋友,也就跟村里的邻里邻居有来往,等会办丧事,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苗婶你尽管说。”我点了点头,这种仅仅只是出力的事,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可半响后,我忽地问道:“苗婶,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跟叔说一声么?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儿子。”
我认为如果苗婶的丈夫没有死,他有义务为苗婶一同分担这些痛苦。
“算了,等大娃的丧事办完后,我再慢慢的找机会跟他说。”苗婶低声的回道。
我皱起了眉头。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也没有权力去要求苗婶怎么做。
很快,这一天过去了。
但夜幕降临,一如吴蔓竹说的那样,苗婶的儿子没了呼吸,也没了心跳,彻底的失去了生命迹象……
吴蔓竹因为白天的那次走阴,她似乎伤的不轻,整整一天都躺在床上休息,我也没有去打扰她。
我帮着苗婶忙里忙外,到了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看见苗婶还没有睡,而是坐在他儿子的棺材边,正翻阅看着什么。
我有些好奇,便走过去看了下。
随后,我发现苗婶竟然在看一张张信封。
“小伙子,你怎么还不去睡啊?忙了一个晚上,你也很累,快去睡吧。”苗婶看见我后,出声道。
我则是走到苗婶的边上,道:“这些信封都是叔寄给你的吗?”
苗婶点了点头道:“对,都是他寄给我的。”
看来苗婶的丈夫并没有死,要不然也不会真的有信封寄回来。
至于为什么他十年都没有回来,恐怕就像我当初猜测的那般,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只是可怜了苗婶,她已经相思成疾,夜晚拿着电话在自言自语,被她潜意识的当成了她的丈夫每天都跟她通话。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苗婶手上的信封似乎有点奇怪。
“苗婶,这些信封能不能给我看看!?”我急忙问道。
苗婶并没有拒绝,她道:“小伙子,你拿去看吧。”
说着,苗婶就将手上的信封递给了我。
但就在这些信封交到我手上,我将这些信封打开后看见里面一块黑乎乎的皮时。
我彻底的傻眼了。
我连忙将打开所有的信封,每一封信里头都有一块黑乎乎的皮!
我一开始还没看清楚,可这些信真正的交到我手上,我看了个明明白白。
我可能知道苗婶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了。
他是被苗婶的丈夫害死的!
也就是被他的亲生父亲所害死的。
鬼皮青纸信。
这厚厚一叠竟然都是鬼皮青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