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什么!”
躲藏在战争的角落,没有人能够注意到的暗影中的幕后黑手,一脸呆滞的望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是三流的编剧所编写的戏曲,充满了恶劣趣味的戏剧性。
明明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战斗,但是在几分钟之内就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作为主角之一的神孽被轻松的压制,先是身上的那层厚厚的玄武岩盔甲被击溃,然后本体也受到了重创,一下子就让最精彩的地方结束。
爱丽丝使用的亵神语言因为声音和距离的原因,并没有被他所获知,所以他才感觉到震惊,但是在震惊之余也有着庆幸,庆幸着之前所制定的目标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庆幸他的理智控制住了他的冲动。
看爱丽丝那游刃有余的,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如果刚才乘着战斗的时候进行偷袭,说不一定就会被对方顺手给处理了,他可不认为自己拥有能够战胜对方的力量,在站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没有失败的资本的,只要失败一次,就没有以后了,他不认为爱丽丝那样的人会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会愚蠢的留下隐患。
正是明确的认清自己的现状,他才会选择在力量不如对方的情况下,以谋略来进行取胜,他认为只有这样去做,才可以拼搏那几乎不存在的胜利希望。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
如果可以无视他从额头上滴落的汗水,说出这句话还可以继续维持他的冷酷幕后黑手的气质,在这一次的较量之中,他没有获得胜利,当然他也没有失败,因为他获得了他所想要的东西。
和旁观者所想的不同,最终取得胜利的爱丽丝并没有对这个胜利感到满意,她皱着眉头望着原本小岛所在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片还在散发着热气的汪洋了。
刚才的攻击在命中了神孽之后,顺便把下面的还没有变得坚固的小岛毁灭,彻底的沉没到了海中,也许在不久之后,这个人工的礁石将会成为海族的乐园。
不,应该说这片海域都会成为海族的乐园,沉入了海洋的岩浆有着大量丰富的营养,可以支持这片海域生物的生活和生长。
也许对于这场战斗的结局,唯一感到不满意的只有爱丽丝了吧,因为只有作为攻击者的她才知道,她的攻击并没有彻底的杀死那头神孽,在最后的时刻,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成功的逃离。
想想也不奇怪,毕竟神孽是神灵的第一代血裔,能够存活那么长久的时间而没有死去,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着一些奇异的地方,毕竟神孽与神孽之间也是经常会发生碰撞与战斗的,没有保命手段的话,英格兰海峡的神孽也不会多到已经成为灾难的程度。
当然,这种逃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想来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不需要担心这头神孽会给波罗的海帝国造成什么麻烦了,就算彻底的回复了,在见识到了爱丽丝的力量,确认了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之后,也不会主动的对波罗的海帝国的舰队发起攻击。
“结果,连战利品都没有,白白的了一场。”
爱丽丝无奈的摇了摇头,神孽这样的敌人是没有任何财宝的,杀死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收获只会是作为神孽核心的神性,但是先不说杀死神孽,抽取神性是否会引来神孽父母的怨恨,单单说充斥着混乱意识的神性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吸收的。
强行的吸收,获得这样的力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在清水中倒入污水,意识被混乱所污染,神孽从新的躯体中重生。
没有欢呼,也没有赞歌,不管是完好无损的战士,还是受伤等待治疗的伤员,亦或者已经重伤垂死,即将迈入死亡的人员,他们都抬着头,仰望着缓缓的降落的少女。
降雨停止了,天空的乌云和闪电消失无踪,就连海风都从狂暴变得柔和,金色的太阳从天而降,照射在少女的身上,那是用任何的言语去描述都显得异常苍白的景象,那是所有的图画都无法比拟的美景,因为就算是最优秀的画家,都没有用单调的颜料来绘画这样的画面。
那样强大的存在,那样伟大的存在,那样庞大的存在
一直进行战斗,并毫发无损的取得胜利,那已经脱离了英雄,脱离了奇迹的范畴了,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归功于神灵,只有神灵才能做到这样的神迹,只有神灵才能够做到的,凡人无法企及,不可能达成的神迹。
只在吟游诗人夸张的描述说,才有可能出现,没有多少人会相信的,也不认为自己会遇到的事情,在亲眼目睹,亲身经历,并且牢牢记忆在脑海之中。
“神……”
不知道是谁说出口的称呼,通过柔和的海风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随后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到了在地,其他的人也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紧随其上。
他们尽可能的低着自己的头颅,放缓呼吸,尽可能的拿出最谦卑的态度,来对待战胜强敌归来的少女,这已经超越了之前的忠诚,已经达到了狂热的信仰。
虽然其中的很多人早早就已经把忠诚交付给了爱丽丝,但是那只是因为爱丽丝为他们带来了安稳的生活,让他们远离那残酷的朝不保夕的世界。
这样的忠诚,只是一种浅层的信仰,但是在今天之后,情况又有所不同,他们会付出虔诚的信仰,会百分百执行爱丽丝的命令,会把爱丽丝的命令放置在所有的东西之上。
浅信徒会成为虔诚信徒,虔诚信徒会成为狂信徒,他们对于爱丽丝的身份不会有任何的疑虑,并且不会做出任何的对爱丽丝,对帝国不利的事情,他们的忠诚已经维持在了最大值,并且如果没有出现意外,这种维持将会持续到他们死去的那一天。
“就好像太阳一样。”
躲在船舱中的梅芙此时也因为战斗的结束来到了甲板上,为了不显得特立独行,她此时也同周围的人一般,半跪了下来,低下自己的头颅。
梅芙是一个聪明人,她不会在大家都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去特立独行的做一些必定会受到排斥的蠢事,即使她的内心现在只有惊叹,而没有信仰。
正如那句化所说的一样,越是聪明和知识渊博的人,就越是没有信仰和忠诚,因为知道得越多,了解得越多,神秘变得不再神秘的时候,敬畏也随之消失。
“看来,也不是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