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点数五或十六一赔十八,难道不可以么?”
青渊看着他,道。
“哇,司兄弟你这可有些乱来了,像我这等寻常的老百姓怎么会压点,就算能压中,这得要有多大的运气?你这可是要把钱亲手往前边送啊!快,趁还未开骰盅,快把文钱拿回来。”
李大顺急忙催促道。在这等小街市,也没几个能拿得出大把银子的人,自然也没什么人会阔绰到压点,这儿的人,都乐意赌大小,亦或赌全军,压点,他们是想都不敢想。司兄弟现在是明摆着给对面送钱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李大顺说话间,庄家已经开始喊话了,对于李大顺之小气,庄家已是懒得理会。
“这...你不是说要给我玩么?”
青渊皱眉。
“额...”
李大顺愣了愣,多少也听出司兄弟有些许不满的意思,干笑,连忙摆手迎合道:
“行行行!你玩你玩,我不说,我不说。”
李大顺还示意性地捂住自己的嘴,心头却是哀叹不已,这可不是把银子往前边送嘛,真是不知道司兄弟是怎么想的。
见李大顺不再搅和,青渊才转过头,把目光重凝回赌桌上,盯着骰盅拧着眉,颇为认真。
“既然没有人要收回下的注了,那我就可以开了。”
庄家开骰盅前还不忘鄙视李大顺一番。
“开!”
不再啰嗦,庄家只将骰盅揭了开,直将骰子平面的数字喊了出来...
“三个五,通杀!!!”
“什么!?庄家好大的运气,竟又出了通杀!!!?”
场中一片惊嘘,但见桌面上三颗骰子的点数时,心头真是一阵拨凉,方才因为赢钱而兴起的喜悦及想要翻盘的决心皆是僵了住,状态可谓一落千丈。。
“我就说嘛!不要压点,早知道你再过分些压个通杀也好,这次啊!你要想赢,就得听我的。”
李大顺赶紧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在一旁滔滔不绝地指手画脚起来。
“唉呀!不赌了不赌了,老婆本都已经赌没了,我等书生,果真不能在这赌之一道谋以生财,哈哈哈哈,高大官的女儿,我真是娶不起,别了,我的爱人...”
一个衣着朴素的书生苦涩一笑,羽扇轻摇,带着落魄的背影,头也不回地于拥挤的人群中默默离去。
“输了输了,早知道,就不赌了。”
又是一衣衫褴褛的老人摇头一笑,悲伤地叹着气,眼睛带着几分湿润,低眉垂目,拄着拐杖艰难挪动,好不容易才行出了门。
“输了这么多,我要怎么跟老伴交代啊...什么时候,我才能把女儿从那脏地方赎回来啊!”
不知又是谁念了句,伴随衣衫的摩挲声,那人声音便渐离渐远。
见了这么多人的离去,李大顺毫无感觉地哼哼笑着,一脸有趣地打量着离去之人的神态,不屑道:
“哼哼,有爹娘养也赌,没爹娘养也赌,有孩儿也赌,没孩儿也赌,你们不如我一个混混自在不说,却比我还贪,输了怪谁呢?”
说话间李大顺还四处打看着,凑巧看到司兄弟侧脸,但见他斜瞥着目光与自己相对,目光中还有种难以言说的微妙,瞪得李大顺立即闭上了嘴,挪开了目光。
李大顺再小心翼翼偷偷瞄了司兄弟一眼,但见司兄弟眼睛似乎一直都盯在桌上,没有看别处的意思,心头方才松了口气...
“难道是我看错了?”
李大顺喃喃一声。
看着桌面上三颗骰子的点数,青渊抿了抿嘴,也并未表露太多的遗憾,从刚才骰子撞盅的声音及骰子定稳的声音中,他可以肯定骰子的转动及碰撞声很是自然,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而最终的结果也并非自己所预判的结果,那答案便已很简单了...
那就是自己猜错了,骰子撞击应该多了一下,是一百八十三而非一百八十二。
毕竟这也是青渊第一次赌骰,一上来就尝试听声猜面,有失误也是极正常的事。一枚文钱,纯当是交学费了。
这一盘赌局,在外人看来,这仅仅只是一场输赢,可对青渊来说,却是三颗骰子猜对了两面,这样的进步,已经够大了。
一文钱的学费,可不是白交的!
“啪嗒...”
屠通肥厚的嘴唇吸吮着烟枪的浓烟,继续躺在了木椅上,当面的局面,他已经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唰。
赌场岂会因为部分人的离去而热闹不在,眨眼的功夫,真的只是眨眼的功夫,所有空下的空位又再次被填满,一名名新的赌客已经按捺不住等待新一场的开盘了。
“哗啦啦!”
庄家不知疲倦地抄起桌面上的骰盅,左右晃动,在声声清脆的骰子声中,骰盅已定在了桌面上。
“大!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