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气势,张扬青春的活力,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贺莫年眼睛沉了沉,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元俏游神着走进浴室,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排山倒海的记忆又来了。
她天真的以为,那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李秀兰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晚上元峰回来的时候,元俏特别的担心,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有其他人知道,又矛盾的想告诉元峰,太委屈了,总得有人为她撑腰。
在忐忑里她吃完晚饭,白炽灯晃荡奇怪的光晕,元俏痴痴傻傻的想逃离所有。
李秀兰一直没有开口,晚上,突然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争辩的声音,特别的大。
“那还是老师吗!我要去学校告他,让人看看那孙子是什么嘴脸!!”
“去,你去啊!那你姑娘还要不要做人!”李秀兰在元锋脸红脖子粗的谩骂里,歇斯底里的叫喊,最后声音低沉了下去,慢慢的啜泣的声音传来,有些压抑,元俏捂着自己的嘴脸,在被子里哭的昏天暗地。
第二天,元俏请病假,没有去学校。
第三天,李秀兰去学校给元俏办理转学手续,晚上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元俏觉得她得救了,那个时候的她,只想逃离,只要她不再见那个班主任就好。
可是第四天,流言四起,就像是瘟疫,元俏新学校的入学手续还没有齐全,在家里带待着,没事就替母亲去不远处的市场买菜,这些事情她经常做,也不觉得什么。
只是那天中午,她经过那片小菜市场,周围的阿姨叔叔都不免打量她一眼,有些还问她怎么没上学,元俏心里没底,慌慌的扯了几嘴,就往回走。
在转到胡同口的时候,经常是大爷大妈没事聊天的地方,调笑刻薄的话语清楚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你们知道不知道,胡同尽头元家的姑娘怕是让人给糟蹋了,哎呦,几天都没去学校了,那天我还看见她哭着跑回来,身上带着血。”
是胡同里有名的大嘴巴王婶,元俏瞬间犹如闷锤撂下来,傻了。
“你可别胡说,小姑娘家家的清白呢!”
“你问问,这有什么可胡说的,半夜两口子吵成那样谁不知道啊!”
元俏想她怎么不去死了呢!!
偷偷的饶了路回去,元俏躲在厨房里哭,不敢再出门了,那些尖锐肮脏的言语,一点点的蚕食着她的心,眼泪像是没完没了一样的流。
中午李秀兰回来,看着有些苍白的姑娘,扔下一盒子避孕药“吃了。”
“妈,我……”
“我什么我,你还嫌弃丢人丢得不够啊!”
元俏禁声了。
默默的拿起来药片生吞了两个。
脚底一打滑,闷闷得疼痛,从后背和臀部传来,让元俏的思绪从回忆里拉扯出来。
贺莫年在客厅看电视,声音不大,耳朵却是一直注意着浴室里的动静,第一次他生活的空间里有一个女人,还是元俏。
很奇怪的感觉,不过不排斥。
“怎么了?”
贺莫年的声音隔着毛玻璃传过来,元俏还躺在地上,脸烧成了猴屁股,艰难的吐出来一句“没事。”
“洗好了,就出来。”
贺莫年说完之后,觉得有点问题,偏了头,看向一边,很快的又恢复了淡漠如水的样子。
“哦,好。”
元俏赶紧爬起来,扯了浴巾裹好自己,缠在身上有些别扭,因该是贺莫年的,大的出奇,当裙子穿都可以了。
元俏拉开门,贺莫年就站在门路,灰色的居家服,很休闲的款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随性了几分,没有那么强烈的气势了。
尴尬,能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元俏觉得不言不语也很奇怪,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言语,搜肠刮肚的挤出几个字“我洗好了。”
她洗的时间有点长,全身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一点薄粉色,耳垂也红通通的,煞是可爱,低垂着头,一头乌黑柔亮的头,乖顺的搭在肩膀上,有细细的水珠从锁骨淌下来,一直蜿蜒进胸口的起伏里。
那个浴巾是贺莫年平时用的,一个人,很少会穿麻烦的居家服,现在服帖在她起伏的身线上,密不透风,他觉得被什么缠住了呼吸,眼睛烫的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