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酸涩,伤痛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不是李秀兰自以为是带来的难堪,也不似元锋动不动的冷爆冷,窝囊无能的绝望,更不是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大都市,挣扎的种种无助,是实打实的心疼,少了一部分的疼。
多久她都不曾觉得孤独,如影随形,只要手上一空,那种觉得蚕食心肺的孤寂就会将人包围,似乎同身边这伟岸的男人在一起之后,元俏再也没体验过了。
眼泪簌簌地落下来,沾了整个脸庞,整个人脆弱的似乎一碰就会碎。缩着身子,元俏伸出纤细的双手环抱着贺莫年的虎腰。
“贺莫年。”
女子的声音闷闷的,听者心软。
贺莫年在元俏的手贴上来的那一刻,原本打算起身的,僵硬着没了动作。腰腹的肌肉骤然紧绷,呼吸有片刻的不闻。
攒劲拳头忍着,耳边一句弱弱的“贺莫年”,挑的他神经突突疼。
“嗯。”
没点感情起伏的音调。
“我难受!”
这下贺莫年不淡定了,垂眼,元俏肩膀上露出来的大片细嫩的肌肤上,密密匝匝地遍布吻痕,甚至泛着一团团的深紫色。
昨天他确实下手没有轻重。
无奈的叹息一声,贺莫年有些认命地起身。
“我看看。”
元俏不说话,把身体一个劲儿地往贺莫年的怀里钻,他起身的动作,着实让元俏慌了,现在若是服软都没有用,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害怕,直觉今天贺莫年要是冷冰冰地扔下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贺莫年多骄傲,多任性妄为的男人。
元俏对着他恶言恶语过,耍过心思,仗着他的喜欢狐假虎威过,他从来都是安静地注视着她,眼里是有她的,也从来没有对她真的做过什么伤害性的事情,昨天他那般的孟浪,元俏害怕了。
最不能接受的是就是他眼里没有她!
感受到怀里的女子,抖筛子一样颤抖的身子,拼命地搂着他的腰,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无二。
贺莫年硬气逼人的脸颊低垂,看着女子乌黑的发顶,纤细妖娆的身段,万年不变冷幽的眼神,温软了几分,折射出耀眼的光。
“不是疼吗?我看看是不是撕裂了。”
听着男人温柔的语调,明显关切的话语,元俏心里的委屈,激动,酝酿在一起,搅和着越放越大。
“没有,我不要你动!”
贺莫年从来没有见过元俏耍赖皮的样子,可爱到不行,不肖半点力气就化了他心里垒起来坚冰。
嘴角的弧度拉大,贺莫年自己都没有察觉。
“我不动,那你动。”
男人的话,明显的带着玩味,笑意明显。
元俏听出来他话里别样的滋味,脸颊微醺。顾不得不是计较这些,脑袋在贺莫年紧实的腹部磨蹭,死活嘴硬说不出来“我错了,听你的”之类的话。
“再折腾,你今天就被想起来了。”
贺莫年佯装狠厉,元俏怎么会听不出来,只要他心里有她,永远都是纸老虎。
“你没人性!”
贺莫年明知道她得寸进尺,也知道元俏不想去正面面对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却也不忍心打破此刻温存的气氛,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怎么就没人性了?”
“小妹妹疼。”
平日里安静沉稳的姑娘,在他面前不苟言笑,只有在他丢些荤话,要么就是情动时候,才会看见她生动鲜活的样子,贺莫年心里熨贴得紧。
“元俏你找死!”
贺莫年咬着牙,压抑着刺激,掐着腰将元俏提起来。
元俏眼角还沾着湿润,拿着透彻干净的眸子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贺莫年,眉眼无限风情,欲语还休的模样,瞬间焚了贺莫年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在贺莫年压下来的瞬间,元俏第一次觉得刚刚好,隐隐地期待。
光阴恍恍惚惚
……
最后昏睡过去之前,元俏想,如此死在贺莫年手里,她也没有怨悔的,只要他开心就好,这应该是爱了吧。
元俏再次醒过来,天色已经些许的暮色,燥热不再,只留下余温。
浑身酥软,一点力气也没有。
环顾四周,没有和莫年的身影,只是榻前不远的圆桌上,放着新鲜的水果茶点。
安静的像是失了聪一般,袅袅醺香,淡的可以。处处可见的古色摆设,绿得深深浅浅之间,夹杂着各色的花儿。当着静心养性,想着方才在这里放浪的行为,元俏羞愧欲死。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规律地传来。
元俏撤了蚕丝被,把自己卷了一个彻底,撞死。
“元俏醒来过没有?”
“回先生,没有动静。”
“去让厨房做点吃的来,顺便准备一套舒服的穿着。”
贺莫年低沉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了多少次了,元俏还是觉得好听得要命,脸又红了,怀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就是觉得欢喜。
脚步声就在耳边。
“起来吃点东西。”
元俏继续装死。
“再不起来我就动手了。”
被看穿了,也没意思,元俏睁眼,清澈明净,哪有半分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