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柳枝新芽,
清冷的江南道处处透着暖春的气息,方圆十里渺无人烟。在进入江南道的岔路口,高耸的翠竹林下,一家破旧的茶肆是这里唯一的歇脚处。
孙老头夫妻俩口子就靠着这家茶肆营生,平时生意清冷的茶肆,今天却有些客满为患,三张条木桌都有客落座。
老婆子心里想着又有点余钱给小孙子添点新衣服,喜笑颜开的端茶送水。只有老孙头苦着脸坐在破旧的柜台后喝着一口老酒,不时打量着茶桌前的客人。
“我说你个死老头,大白天的你喝什么酒,也不说给我搭把手!”老婆子放下茶壶,手捶着肩膀抱怨,不过脸上那欢快的皱纹挤在一起,似乎很是高兴。
老孙头放下酒壶,冷冷的撇了她一眼:“你高兴个屁!真是乡下婆子没见识!”
怎么啦!老婆子看着怪异的老孙头,几十年老夫妻没少拌嘴,但老孙头很少拿话呛她。
老孙头抬了抬头示意她看外面:虽然江湖豪客都是高来高去,这方圆十里鬼影子都没有,可外面连匹马都见不到,你在看看那几个黑衣人,看着那女孩的目光,就像要……
老孙头没说下去,抬手在脖子那里划拉了一下,老婆子吓了一大跳:我说你个死老头,真的假的,你可别吓我!
“你看我像装的么!”老孙头轻声不满的嘟哝。老婆子低头正看到老孙头伸到柜台下的双腿在不停的打颤,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对老孙头的眼光还是相信的,老夫妻经营这个茶肆十来年,对各种情况都异常熟悉。这里除了过往客商,多数都是江湖豪客。而不巧的是,今天的茶客怎么看都不像行脚客商。
老婆子双手合十求着上天保佑,千万别把他们唯一营生的茶肆给糟踏了。
哒,哒,哒,
远处,一道马蹄声响起,卷起一路尘烟,一骑骏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在茶肆前停下。一个白衣男子从马背上跳下,略显清瘦的脸颊,粗犷的剑眉下,深邃的眼眸中隐藏着冰冷的寒意,手执一柄古朴的佩剑,血红的兰花剑穗异常刺眼。
“客官,小店有粗饼清茶,正好可以歇歇脚。”
老孙头闻声早早的迎了出去,接过马缰栓好,招呼着道:老婆子,赶紧上茶,客官,不好意思,这店小客满,要不你与这位姑娘凑合一下。
女孩看了看男子一眼点了点头。老孙头感激的说道:多谢姑娘,家寒店小,您多多包涵!
男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转身缓缓坐下,看了一眼面前身姿纤细,相貌娇嫩的女子,一根簪绾起长长青丝,翠绿紧身纱裙有些许碎裂,拱手说道:多谢姑娘,在下凌子风,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凌梦然,欺凌的凌。”女孩皱了皱眉,又扫了一眼面前的凌子风,缓慢的说道。
“凌,梦,然,”凌子风一字一句的轻声念叨,似乎在想些什么半响说道:好名字,悠然入梦,此梦悠然,凌子风,凌厉的凌。
凌梦然轻声笑了笑:“阁下寥赞,不知阁下如此风尘仆仆,是要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