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残此刻已然盘坐起来,双眼紧闭,由于失血过多,依旧脸色苍白。
寒毒一蹶不振,迅回缩至左臂,他的身体已恢复到毒之前的状态。
但他依旧没有醒来。
紫色的内力不断洗涤着受伤的经脉,丹田中的内力不断积攒,几乎要澎湃而出。
老先生连忙道:“可以停止输血了!”
他说着话,连忙拔出辜箐手臂针头,为她包扎起针口。
辜箐脸色苍白,刚要说话,忽然身体一软,直直往后倒去。
洛惜一把扶住她,低头一看,只见辜箐口鼻溢血,显然情况非常糟糕。
右手成掌,一股内力缓缓导入辜箐的身体,滋养着她孱弱的身体。
而这边,何问月却是笑意浓浓地看着傅残,小帅哥好像又帅了一点,但似乎改变不了他悲催的遭遇。
这岂非和自己当初一样?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南宫统领,铁拐李的话依旧算数,用刀的我给你挡住,其他的看你的了。”
南宫阳沉声道:“是!”
她又笑道:“别伤了我的小帅哥噢!”
南宫阳一怔,仔细一看,一男二女俩老头,几个手下,能算帅哥的也就那个受伤的青年了。
他微微点头,顿时就要朝辜箐而去。
老道士急道:“寒毒已制,内伤已复,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傅残身体一颤,依旧没有动静,倒不是他不愿起身,而是丹田内力根本停不下来,不断在体内冲撞,狂暴至极。
他必须压制住内力的狂暴,否则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老朽护驾来迟,请小姐恕罪!”
伴随着声音,一个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远处房顶,他浑身黑光闪烁,内力外放,掀起一阵阵风浪。
何问月脸色一变,惊道:“宗师高手!”
她大声道:“快!马上动手!还有一线之机!”
南宫阳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手中掌力吞吐,骤然抽身而去,全力一掌拍出,掀飞洛家精锐子弟。
老道士大急,连忙道:“小友!还不醒来,悔恨终生!”
此话一出,南宫阳身影更快,掌力已至跟前,洛惜紧紧把辜箐护在身后,随时准备替她挡下一掌!
她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但已然决定这么做!
虽然素不相识,但就凭她冒生死危机替傅残输血,她也一定要救她!
因为她已然把她当朋友!
因为她觉得,辜箐和自己很像!
但具体像在什么地方,她也说不出来。
感情本就微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或许更能影响一个人,更能支配这个人的行为。
“狗贼!住手!伤了我家小姐性命,我让你生不如死!”黑影连连闪动,却终究不如南宫阳掌力迅。
侯虚白已连连出了好几刀,都被何问月纷纷挡住。
他更担心洛惜的安危,这个小丫头是自己看着成熟的,二人又亦师亦友的关系。
辜箐虚弱地看着前方,知道自己死期已到,深深看了傅残一眼,猛然把衣襟之中的手绢拿出,刷刷写下几个血字,紧紧握在手中,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狂风呼啸,掌力已至。
而就在此时,傅残豁然睁开双眼,瞳孔瞬间透出两道紫芒,一股强大的气势顿时自他内体汹涌澎湃而出。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不在原地!
一道紫色芒气不知从何处生出,撕裂长空,把南宫阳的掌力全部架住。
狂风吹起辜箐和洛惜的长,吹起她们的衣襟。
辜箐轻呼一声,忽然睁开双眼,往前一看,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正屹立于她身前。
上身,左臂漆黑,满身伤痕,黑乱舞,浑身紫光缭绕。这道身影犹如巍峨的高山,把南宫阳的身影完全挡住,一下子让她的心安静起来。
“傅大哥!”辜箐泪流满面,双手不禁一松,顿时朝傅残扑来。
而此时,远处那道黑影正好感到,一把拉住辜箐,把她护在身后。
这是一个身影瘦小的老者,须花白,眼神凌厉。他顿时半跪在地上,大声道:“小姐,老朽来迟了!”
辜箐叹了口气,轻声道:“黎叔,我想回家。”
傅残缓缓回头,顿时便看见地上那柔软的白娟,上面鲜血书写的大字显得颇为狰狞,正是:“帮他解毒,虽死无憾。”
他沉默,低着头,有点不敢看辜箐的眼睛。
很快,他豁然转身,眼神死死盯住南宫阳。
南宫阳有些心慌,看不清楚傅残的境界,此刻宗师级高手驾到,他已有了退意。
傅残面无表情,眼中紫芒闪烁,凝声道:“剑来!”
他右手轻轻抬起,掌心紫光缭绕。
远处,躺在地上的破风剑忽然一阵猛颤,出一声惊天铮鸣,紫光四射,骤然飞向傅残手中。
傅残一把握住破风剑,向前猛跨一步,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自他体内疯狂涌出。
全身紫气澎湃,内力不断外放,剑意冲霄,脚下地板都被硬生生分裂。
老道士惊喜道:“劫后余生,果然一场造化,小友,恭喜精进!”
南宫阳缓缓退后,全力防备,而这边,侯虚白与何问月也停下手来,望向这边。
“你走不了。”傅残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南宫阳此刻战意全无,只想跑路,连忙回头看向朱雀。
只见何问月依旧笑容满面,竟无丝毫慌张,她媚笑道:“小帅哥,两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傅残看了她一眼,道:“待我杀了他,再与你叙旧。”
何问月咯咯笑道:“看来你还记得我呀!可是你无论变化多大,也无法斩去一位化境巅峰的,相信姐姐!”
“是么?”傅残轻轻说道,像是在问自己,而他的眼中,杀意已然是直冲霄汉。
辜箐为他献血,他就要为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