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丘狂笑道:“乖箐儿,给两个爷爷倒酒!”
阳光明媚,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在湿润的土地上,一股股泥土的芬芳散开来。
深草簇拥着古老的大树,遒劲的树根不断纠缠,深深扎根在地下,裸露之处,满是苔藓。
无数荆棘纵横,粗藤交错,其下蛇虫横行,张牙吐信。树梢飞鸟成群,嘶鸣不断,偶有猿飞猴纵,龇牙咧嘴。
茂密的丛林,物种众多,野兽窜藏,潜伏爪牙,生机与危险并存。
而这些,傅残早已见怪不怪,前世七年佣兵生涯,大部分时间都在丛林度过。他在丛林的生存能力丝毫不亚于最优秀的6战特种兵。
只需要一把匕,便可在丛林中生存数月!
但显然前面四人没有丛林生存的经验,无论是路线选择,还是前后配合,都极不明智,若非化境内力护体,早就命丧于此了。
想到这里,傅残心中却有些担心了,朱宥于皇宫长大,甚至根本没有去过丛林,她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在这儿!”领头人忽然一声惊呼,身影一闪,顿时朝前而去。
董胖子三人顿时飞身跟上,眼中透出恨意。
傅残眼中杀意一闪,他也看到了朱宥的身影,那鹅黄的长裙,正是昨天早上那一套。
想到昨天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在看到她此刻狼狈的身影,傅残心中杀意顿起,几乎不可遏制。
领头之人身影腾空,内力狂涌,白光闪烁,一股浩瀚的掌力顿时劈出,绞碎藤蔓荆棘,直朝朱宥而去。
朱宥猛一咬牙,翻身一滚,倒在一块巨石之上,堪堪躲过这道掌力。双手胡乱挡住被掌力摧毁的碎枝残叶,一时之间,狼狈至极。
她确实坚持不住了,身受重伤,逃亡数个时辰,内力早已枯竭,已到山穷水尽之时。
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一路上,狼狈、痛苦、恐惧她一一尝尽,直至绝望。
她总算体味到辜箐的一番话,时刻都要担心能不能活到下一秒,哪有什么心思理会形象?
自己现在的形象,还不如傅残那天上身。
“贱人!怎么不跑了?害得老子跟着你跑了近百里山路!”领头人眼中透着恨意,他们四人此刻也是狼狈至极,一路开辟道路才追到这里。
朱宥靠在一颗长满苔藓的巨石之上,她的眼中没有难过,没有泪水,只有深深的疲惫。
傅残右手缓缓抬起,一把捏住破风剑柄,右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永远也想不到,高傲的朱宥,不可一世的朱宥,也会有今天。
鹅黄色的长裙早已破破烂烂,上面满是血迹与污秽,头散乱,粘在湿透了的脸上。
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双眼浑浊,高傲的她此刻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每一个呼吸仿佛都要耗去她无数的体力。
傅残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眼睛死死盯住这个单薄的身影,这个靠在巨石之上喘息的灵魂,缓缓拔出了长剑。
剑鞘古老,剑身雪亮!
领头人见朱宥不说话,狞笑道:“不说话?之前不是嘴硬吗?不是要杀我吗?”
朱宥喘着粗气,道:“要杀便杀,灭杀郡主,皇爷爷就算翻遍山河,也要诛你十族!”
领头人大笑道:“哈哈哈哈!我的郡主,这是深山老林,谁知道我杀了你?何况,既然敢杀你,我就有完全的把握脱身!”
“你以为你真能逃过锦衣卫的追杀?能逃过朝廷天罗地网的抓捕?所有与你接触过的人,你的朋友,亲人,所有人都无法脱身。你,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领头人面色阴沉,说不出话来,董胖子大声道:“大哥,我们行事隐秘,谁查得出来?这娘们儿在骗你!”
领头人咬牙道:“事已至此,想那么多没用,杀了她,先复命再说!”
董胖子看着朱宥高挑而凹凸有致的身材,吞了吞口水,道:“大哥,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皇亲国戚呢!这小妞这么标致,不如让我先爽爽!”
朱宥闻言浑身一震,眼中顿时透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被这人无耻之徒糟蹋。
“住口!”领头之人低吼道:“你说什么话!”
朱宥面色一缓,还未回过神来,领头之人便说道:“要爽也该是我先!”
董胖子口水直流,大笑道:“是是是!大哥先!”
朱宥心中不禁绝望,这深山老林,自己决计无法逃脱了。
她缓缓提起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死,或许是自己唯一的归宿!
她忽然想到了傅残,如果他在,会不会能救下自己?
一定会的,他虽然武功不高,但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不知何时,她竟然觉得自己如此了解傅残。
她紧紧咬牙,右手死死握紧剑柄,脸色惨白。
但她绝不会哭!她从小到大只哭过一次,父亲身死那一天。
她显然怕死,但此刻,已不得不死!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传入她的耳中:“别冲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