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教坊里头从不缺佳人故事,连街头的话本里,都会写上一两出韵事。』
风流故事多,乌七八糟的事情更多。
6毓衍低声问道:“少了人?可是有奉銮、司乐报上来了?”
古阮点头。
都是册子上有名有姓的人,不见了踪影,谁也不敢瞒着兜着,总归先报到衙门里,至于能不能找回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见了两个,叫宋玉澜、程芷珊。”古阮道。
谢筝正逗小丫头玩,听见这两个名字,突然灵光一闪,抬头与6毓衍道:“程芷珊?会不会是中秋那夜,那姑娘唤的‘芷珊姐姐’?”
那夜戏班子的事儿,谢筝没搁在心上,就跟6毓衍与她说的一样,教坊司的事,能不管就别管,出了萧府大门,由着她们折腾去。
至于有女子一口咬定6毓衍私会芷珊姐姐,更不会有人相信了。
古阮奇道:“阿黛姑娘认得那程芷珊?”
谢筝还没开口,6毓衍拦了她,与古阮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寻个安静之处,坐下来慢慢说吧。”
正是中午,附近的酒家茶楼就没有哪儿安静的,古阮想了想,道:“6公子不介意的话,就去我家坐坐吧,不远,就在前头胡同里。”
古阮的家不大,推开木门进去,饭菜香扑面而来。
“回来了……”厨房里,俏丽的小娘子闻声出来,笑盈盈与古阮说话,突然见了几个陌生人,说了半截的话又缩了回去,怯生生垂下了头。
古阮放下了扭着身子不老实的女儿,指着那小娘子道:“那是我媳妇,有些怕生,6公子见谅。”
院子正中摆了张方桌,两条长凳,看着是要准备吃饭的样子。
古阮又搬出了两条长凳,请6毓衍坐下,招呼媳妇多添两个菜。
“前天李司乐来衙门里报的,说是有七八天了,他们自己找了没找到,这才报了来,”古阮坐在长凳上,小丫头蹦到他背上,双臂箍着他的脖子,他反手拍了拍女儿的腿,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算算日子,她们不见的时候,正是段公子遇害之时,所以我想,会不会与秦公子的瘦马有关,毕竟,秦公子……”
古阮没有说透,但谢筝和6毓衍都晓得他的意思。
秦骏的那点儿名声,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6毓衍思忖着,道:“问问汪如海倒也可行,至于秦骏那儿……”
古阮颔,应道:“我知道,没有证据,别说是我了,连杨大人都不敢寻他的事儿。”
京城官场就是这么个地方,人压人,能压死人。
杨府尹看着是个正三品,管了京城内外大大小小无数事情,可皇帝脚下最不缺的就是勋贵,在皇亲国戚、公候伯府眼中,三品也不过是“区区”三品而已。
更别说古阮这么个不入流的捕快了。
便是想拿着鸡毛当令箭,杨府尹身上,还真拔不出什么硬邦邦的鸡毛。
6毓衍与古阮说了中秋那夜事情,当日除了些血腥气,他也没现旁的不对劲。
毕竟是圣上赐戏,又是在萧府里头,谁也不愿意闹出事情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那群戏子乐伶送走就算了。
案子说了大半,厨房里的菜香愈浓了,谢筝的心思都跟着飘了起来。
她在镇江时,常常去城外赵捕头家做客,农家妇人做菜,用料不比宅院里的精致,胜在鲜美,她一直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