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培故一家还是住在萧家最方便。
谢筝与许嬷嬷一面说话,一面到了延年堂。
傅老太太这几日睡在西暖阁,地火龙烧得旺,就怕老太太冻着。
谢筝一进去,就闻到了药味。
傅老太太倚着引枕,道:“好孩子,当心冲着了。”
谢筝赶忙摇了摇头,走到罗汉床边,柔声道:“老太太用了午饭了吗?”
“刚用,”傅老太太握住了谢筝的手,道,“昨儿个没睡好,早上起得吃了,这不就都耽搁了吗?”
谢筝顺着老太太的话,一面说自个儿也睡迟了,一面细细打量老太太的神色。
如许嬷嬷所言,傅老太太看起来的确是虚弱了许多。
老人脸颊微微凹下去,唇角垂着,眼睛还清亮,但声音却有些喑哑。
尤其是谢筝垂眸看着老太太的手时,越发心惊胆颤。
老太太的手,与夏日她抵京时不同了,与她和陆毓衍出发去旧都前也不同了。
许是看出了谢筝的担忧,傅老太太笑了笑:“这把年纪了,都是这样的,别担心,老太婆自个儿知道身子骨。”
谢筝不好在言语上与老人唱反调,只好抿着唇点头。
傅老太太又道:“你今儿个能得空过来,是外头的案子了了?”
“了了。”谢筝应了,声音轻柔与老太太说案子。
听着,听着,傅老太太的眼皮子就垂了下来,呼吸平缓,打起了瞌睡。
谢筝见此,声音越发轻柔,几句之后,便停了下来。
不想,本来像是睡着了的老太太捏了捏她的掌心,嘀咕道:“说呀。”
谢筝只好又继续往下说,傅老太太似是睡着,又似是醒着,谢筝猜不透,可当她说到淑妃是害了齐妃的真凶时,只觉得手掌叫傅老太太用力一握,很快,又松开了。
傅老太太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没有评说什么,她的呼吸越发平了,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谢筝轻轻收回了手,替傅老太太掖了掖被角。
从延年堂出来,谢筝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似是薄了些,她偏过头与许嬷嬷道:“夜里,雪能停了吧?”
许嬷嬷一怔,也去看天色,想了想,道:“还是停了好,路上好走些,姑太太也好早些到京中。”
另一厢,陆毓衍坐着轿子到了那僻静的小宅院。
开门的不是那小内侍,而是安公公,他恭谨请了陆毓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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