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姨娘那里麻利,量过了身量,隔了五日,簇新的衣裳都送来了。
两身冬衣,又新做了雪褂子,配了两双新鞋,料子都是谢筝过目的,很是衬人。
桂嬷嬷眯着眼,道:“姑娘一会儿要出门吧?不如换了新衣?”
谢筝笑着道:“二爷请了苏公子吃茶,叫我也去,新衣就不换了吧,等过年时穿。”
“既然是见客,姑娘可千万打扮得好些,”桂嬷嬷忙劝道,“这不是两身衣裳吗?铺子里还另做了几身,还未送来,姑娘还怕过年时没有新衣裳吗?花翘呀,赶紧替姑娘换上,咱们也比比尺寸,万一有不合适的,还能去改改。”
桂嬷嬷如此殷切,谢筝也就不推拒了,去内室里换了身新的,又示意花翘从妆匣里取了玉镯和一对南珠耳坠戴上。
这两样都是孙氏捎来的,桂嬷嬷没有见过。
果不其然,桂嬷嬷张嘴把谢筝夸了一通,眼珠子不住在那两样东西上打转。
谢筝只当不知,说要出门去了,让花翘送客。
桂嬷嬷笑着退出去,待走远了,心里不由暗暗想,果真叫唐姨娘料中了,这位不满意旧都送来的年礼,让二爷掏钱买了好货色了。
瞧瞧那圆滑的南珠,瞧瞧那水润的玉镯,啧!
这要是一五一十说与唐姨娘听,只怕要是气得摔东西了!
唐姨娘的梳妆台上,可还真没有那样的值钱玩意儿。
寒风阵阵,谢筝抱紧了手炉,还是有些寒,等到了药铺二楼的屋子里,站在炭盆边拷了一会儿火,这才缓缓暖和过来。
略等了会儿,陆毓衍和苏润卿便一道来了。
苏润卿眼睛尖,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的视线再陆毓衍和谢筝身上一转,也不多言。
反正,他这半年也习惯了,拐弯抹角劝过了,也就不做那恶人了。
男人嘛,有个心头好,也没什么不对的。
再者,陆毓衍的未婚妻没了,他宠着个身边人,也无所谓规矩不规矩的。
“每次都叫我打听些陈年旧事,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的,”苏润卿抿了一口茶,低声道,“其实,就算没有长安公主插一脚,林驸马与房家大姑娘的婚事也成不了。”
谢筝一怔,林勉清与房幼琳据说有些私交,两家又是门当户对,婚事为何会不成?
“房大姑娘的八字不好。”苏润卿的指尖点了点桌面,“这是房家的秘密,绝对不会往外头说,也就是她人不在了,想方设法打听的时候,才晓得那么一点儿。”
房幼琳的八字是房家最头痛的事情。
她并非是和林勉清的八字犯冲,而是自个儿就八字不好。
“先皇后当年把房大姑娘抱进宫里养,也是为了这一遭。”苏润卿道。
傅皇后与房太师夫人私交甚笃,房太师夫人当时进宫求了傅皇后,想让宫中的老先生们给房幼琳排一排八字,看看如何从名字、教养上,稍稍正过来一些。
傅皇后怜惜房幼琳,数年间将她养在身边,毕竟,房太师的孙女,又由皇后抚养,便是八字不好,房幼琳将来许是也能少吃些亏。
“这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我猜萧家老太太可能晓得,若要证实,不妨问一问她,”苏润卿继续道,“先皇后薨逝,房大姑娘回了太师府。与林家合八字时,房家原本是在八字上动手脚的,房大姑娘自个儿不愿意骗人,偷偷换了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