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两臂张开,飘然而退,优雅,却又疾如魅影,他停下时,脚后跟刚刚好顶在堂屋门槛上。
黑衣人在堂屋门口站定,看着张震,轻哼了一声,嘴角牵扯起一丝蔑视。
“你来了。”张震看了黑衣人一会儿,道。
“我来了。”黑衣人回道。
张震视线越过黑衣人的肩膀,看看外面的天色,道:“你来晚了。”
黑衣人扬了扬他细狭的眉毛:“我会早点走。”
张震道:“我没想到会是你来,我以为……嗯,他自然不会来的,可我也没想到会是……”说着,他失笑了一声:“是,除了你,也没别人会来。”
“你什么时候这么铝耍俊被耙粑绰洌谝氯艘丫蚯凹渤澹且坏廊擞霸谝股腥绾谏牧椋簧炼郾憷吹秸耪鸶埃刮斩探#蛘耪鹧屎砗嵘ā
张震身后便是太师椅,退无可退,只将上身向后倾斜,避开了袭来的短剑。
黑衣人一剑不中,继而左手剑从下方刺向张震小腹。张震本想去抓他手腕,只是他动作太快,张震恐抓他不住,索性将自己手里的短剑朝黑衣人面颊上砍过去。
这是一个搏命的姿势,而且,若是两人都不收手,自己只伤在小腹,他却是伤在面颊。
果然,黑衣人短剑收回,腰杆向后猛弯,一瞬间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躲开了张震的一剑。
黑衣人避开了张震的一剑,后仰之际,却因此中门大开。
好机会!
张震挥出去的短剑并不收回,手握剑柄顺势向下猛砸黑衣人袒露出来的胸腹。
电光火石间,黑衣人以常人不可能做出来的动作,伸手往地上一拍,腰肢诡异的一拧,身体翻转着横飞出去。他飞出去几尺,去势还没止住,一脚踩地,另一只脚在墙上一蹬,又朝张震疾冲而来,纵身一跃,两脚并拢,整个身子直如一杆标枪,斜向上踹向张震的侧脸。
张震屈起胳膊一挡,黑衣人踹在了他小臂上,脚底带起的尘土飞溅出来。
张震眨了眨眼睛,虽然挡住了这一脚,但力道却卸不去,张震身子向后倒,手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撑了一下,人转了个身向后跃上供桌。
那黑衣人被张震挡开,身子后退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一只手已经空出来,手里像是捏了什么东西,猛地朝张震一抬。
张震若有所觉,急忙将短剑挡在了眼睛处,只听叮叮的两声响,两枚细窄的短镖射中剑身,然后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刚一落地,立马又疾冲而来高高跃起。
张震眉头一皱,只觉这些大开大合的动作对那黑衣人而言,都太过花哨,应该不是他的风格才对。不过眼下形势危急,他也来不及多想,急忙又将手里的短剑刺过去。
黑衣人一脚踢在张震短剑剑身,将短剑硬生生的踢进了墙上,紧接着手又是一扬。
张震急忙侧身,躲开了两只短镖,不过自己的短剑却是要不得了。他松开了短剑,向后一个空翻跃下供桌,跟黑衣人又拉开了几尺的距离。
黑衣人却没有继续进攻,他站在供桌上,看了看钉在墙上的短剑,又看了看张震,眼里闪过一丝讶然,但这一丝讶然很快被更深的轻蔑盖过去,冷笑道:“我一直觉得,你脑子虽然不太好使,身手还勉强算是不错的。现在看来,你唯一一个优点都没了。”
他说着,视线下移,似乎留意到了张震割开的大褂下面裹伤的白布,又道:“哦――原来,你是身上有伤啊。”
张震凝重的看着黑衣人,没有说话。
黑衣人跳下供桌,将另一只短剑也收回腰间,冷笑着拍了拍手,语气里有几分讥讽的意思:“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有人能伤到你?告诉我是谁,看在同门的情谊上,我可以帮你杀了他。哦!对了,这一票买卖不收你钱。”
张震道:“多谢你的好意,伤我的人太多,现在又不知道人在何处,恐怕你找不着也杀不光。”张震想了想,又道:“不过他们的幕后主使已经被你杀了。”
“哦?”黑衣人一边眉毛扬了扬。
“就是你在拱辰街上杀的那个人。”张震道。
“哦――”黑衣人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似乎只是一个咧嘴的表情,他的眼神永远是冷漠的:“原来是他啊,那猪崽子金贵着呢,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张震都有些吃惊了。
“不错。”黑衣人道:“先前我在汉阳干了一票大的,才挣了一万两,没想到……”
他本来是面带轻蔑的冷冷笑着,话说一半身子又忽然启动,两手伸向背后,再亮出来时已经是同时拿了两把短剑,蓝幽幽的剑刃无比迅捷的朝张震的咽喉处横向切割。
张震急忙闪身时,黑衣人竟然是晃了个虚招,他身子十分诡异的猛然下压,从张震腋下钻过去,一只短剑剑尖外指在张震腰间划过,又给张震添了一道淋漓的伤口。
张震还没转过身来,黑衣人已经滑到了张震背后,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剑刃贴上了他的脖子。
“永别了,青狮。”张震背后,黑衣人冷幽幽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