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反驳道:“如若秦帝不去向往统一天下,以大善为己任,这座天下难道没有更好的结局?”
崔澹笑了笑挥手道:“你不懂这座天下,你也不懂飘渺神仙的掌控,暂且不说这个,老夫这些日子常听说你,听闻白鹿洞数位大儒都曾夸赞你为大宁的文坛新兴,今日一观,着实不错,与老夫同座一场如何?”
说书人紧皱着眉头,阴晦的递给酒肆众人一个眼神,而后自顾自的登上车舆。
“不知,帝师有何指教于草民?”
“自然是讨论讨论你所说的,何为忠臣何为奸臣何为权臣!”
“呵,为臣忠义,两袖清风者为忠臣,为臣子不忠不义,谋取国财,为害天下,欺上瞒下把持朝堂者为奸臣,权倾朝野,目无礼教遵法者为权臣!”
崔澹抚须道:“说的,着实不错,可是你终究是错了。”
“这天下啊臣子有三,忠君,忠国,忠吾!”
说书人闻言大怒道:“狂妄!”
崔澹耸了耸肩道:“你说我是奸臣,可我做了卖国求荣为害天下之事?我是权臣不假,师徒二人把持朝廷,目无礼教亦然不假,只是我走的大道他人不会理解罢了。”
“可你,想做忠臣,那忠谁忠什么?”
“自然是忠君忠国!”
“忠君忠国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啊。”
随后崔澹顿了顿又道:“忠君不忠国,如若陛下之子犯法,你该当何为?”
说书人思量一会儿道:“大宁律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崔澹呵呵一笑,“大宁的律法是陛下一手创立,这座天下,皇权最甚,你这便是忠天下之臣,按理说这种人一般不会活的太久。”
“不如我给你支一招,从死刑犯里挑出一个,杀了,为陛下分忧,纵然害民也不过如此这便是忠君之臣,这般人说起来或许活的久,只是青史留名实在不好看了。”
“再给你举个例子,君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君让你食其子孙骨肉,饮你的子孙血,你必然如此,匍匐帝威,这才是“臣”!”
说书人沉声道:“虎毒不食子!”
“过些时候,你就不这么认为了。”
“两者都带一个忠字,你说何为忠臣?”
一番话落,说书人也是低头沉思不语。
“唉,你知道为何会有帝王术这种东西吗,万物都有一个中和,在帝王心术便是制衡,忠君多了,天下必然亡,忠天下者多了,帝王威严何在?王朝也会覆灭。青史上帝王看似亲民,实则帝王威严不可少,周天子如何而亡,不只天命,还有在愚民中的神一般的威严断送去了,忠君之人不可无忠国之人亦不可无!”
“那你是什么人?”
崔澹沉思一会道:“太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似乎应该也算是忠天下之臣吧”崔澹目光深邃,望向飘渺。
“拜我为师,我助你成就百官之首,你不是也有一番大才嘛,唯有我可以帮你,这座天下,唯有成为权臣,方可施展抱负!”
“我宁愿死了也不会匍匐于你!”
崔澹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悲凉凄惨,挥了挥手。
紧随着车舆的官员立刻会意,赶紧示意身旁甲士拿下说书人。
说书人面色不变,反而大怒道:“你们这群宵小之辈!日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尔等!”
崔澹叹了口气,这帝都护城河恐怕又多了一具尸体。
满座酒肆冷静的骇人,一脸横肉的屠夫,缓缓拿起手中屠刀,按理说屠刀洒水最是锋利,劈毛断发。
屠夫大怒拔刀,出手迅猛快捷,带着些狂风之声嗡嗡作响
诸位大臣,及其甲士皆是伸手想拦下那利刃,手碰到了屠刀却是即可见红,伤口之上,还富余许多毒液腐蚀身躯,众人大骇,剑上有毒!明白了厉害,不再用手去与剑相碰。
他像一个无望的剌客,崔澹却是高高在上,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左冲右突如狼似虎,但那不过是猛兽最后的凶性,他和崔澹之间还有很大距离,况且武圣也决然不会任其发展,不过虽然浑身横肉,可是依旧不是武道之人,比起来,纵然是九品修士,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在场众人无不惊恐,整座街道除了几缕带有血腥味的微风,还有一地的尸体。
崔澹略微失望,帝都甲士非一般可比,却也是这般孱弱,实在无可厚望啊。
崔澹随手把一缕真气凝于手掌之中,“啪”的一掌,那强大的真气把一名刺客震得吐血,连连后退而亡。
他的身子摇得很厉害,几乎无法站稳。忽然,他重重地栽了下去,倒在酒肆里,口中鲜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