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官家的天授之法,下官不敢居功!”
江辰说话间,对宋徽宗笑道:“师父,其实如今按您天授之法施行的新政,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新法了。
是以,弟子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再将朝廷诸公分为所谓的变法派和保守派,以免再起党政,动乱朝纲!”
梁师成听了江辰的话,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宋徽宗的面前:
“官家,奴婢父亲大人当年正是如江少卿所言,只是指出变法中的缺漏之处,所言所行都是一心为公,并非是为了反对新法。
可如今却要被刻在元祐党人碑上被人踩马踏,唾弃辱骂,奴婢实在是……”
梁师成说话间,禁不住就抹起了眼泪。
唔——
蔡京见状,气得老脸漆黑一片,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郁闷感。
江辰却是满脸玩味的笑了。
据他所知,对于梁师成自认苏轼庶子之事,苏门子弟既没有认可,也没有澄清。
不过,苏门弟子入京几乎都会前往高俅府上拜见,与高俅一家关系颇为亲近,但却没有听说有主动登门去找梁师成的。
可若是梁师成为苏轼正了名,那些清高的苏门子弟会如何反应呢?
恩……此事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帮梁师成一把。
看蔡相是选择继续打压元祐党人,还是选择交好梁师成!
如此想着,江辰对宋徽宗道:“师父,弟子虽然没有见过苏公,但却也知道,苏公并没有参与党争,言之所出皆是为国为民,人品德行远胜那些墙头草百倍不止。
这样的忠臣故去之后,却要遭到刻碑踩踏的羞辱,实在是有污官家的圣明之德!”
“臣也是一般想法!”
聂山施礼间,幸灾乐祸的看了蔡京一眼。
若苏轼被平反了,那蔡京的名声定然受损,甚至苏轼骂蔡京的文章也会再次现世,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期待。
蔡京心中很是窝火,见宋徽宗一脸意动,赶忙出言反对道:“官家,苏轼当初不仅屡屡反对新法,还数次写文章辱骂朝廷宰辅。
若是将其平反,岂不人人效仿,借辱骂朝廷诸公而扬名?那朝廷颜面何在?朝廷法度何在?”
“蔡相之见未免太过偏激了吧?”
江辰一脸皮笑肉不笑道:“下官记得苏公虽然写了一些颇为犀利的文字,但目的却是要朝廷意识到新法中存在的不足和弊端,并没有指名道姓。
所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蔡相何必代号入座,认为苏公骂的人是你呢?难道苏公所述之事,您真的都做过?”
“你……”
蔡京险些气炸了,谁不知道苏轼当年骂得最凶的人便是他,江辰明知故问之举,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打他的脸。
宋徽宗见这一老一小又要吵起来了,哭笑不得的抬手阻止道:“好了,此事容后再以。守道,你也起来。”
“是。”
梁师成一边起身,一边禁不住怨怼的瞅了蔡京一眼。
唉——
蔡京郁闷的叹了一口气。
他并不想得罪如今已经取代了贾详、大权在握的梁师成。
可若是给苏轼平反,让苏门子弟‘解封’,那他的名声就别想要了,刚好又赶上朱勔的倒霉事,相位可能都要保不住。
所以,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