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小时,郭东阴跟随悟妄和尚来到了瓢城与县城金湖交界处。这里长满了大叶子杨。
正值初春,杨树开始冒出新叶,地上布满的枯叶,早已经腐烂,混在泥土里。
因为听悟妄和尚提起聚龙湖就在前面了,郭东阴就从空中下来,二人步行慢慢靠近,踩着地上腐烂的树叶,没有了清脆的沙沙声,所以没有必要太过蹑手蹑脚。
“悟妄师父,不知你为何会如此执著于救出这个叫做王芳的女子?这事完全可以交给我们负熵院来处理。”不必担心脚下会发出声响,寂静的树林,偶有虫鸟的叫声,郭东阴好奇的问道。
悟妄停下脚步,已经可以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亮,他们今晚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了,悟妄找了一颗比较粗壮的杨树,靠着杨树藏匿在背后,郭东阴也隔着一棵杨树,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观察着木屋内的一举一动。
“王芳施主本是我们九华寺的香客。。。”轻微的话语,从悟妄口中发出,说话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小木屋。
去年,悟妄还是九华寺吃斋念佛的和尚。那天正值寒冷的冬季,但阳光照在大地上,空气也暖和了几分。悟妄去小河边挑水,只见桥上一女子正出神的一直盯着他。
悟妄瞟了一眼那姑娘,那姑娘腰如束素,口含朱丹,眉目流盼,肤如凝脂,翩翩柔弱,仿佛不染红尘。
姑娘冲悟妄温婉一笑,对其说道,“你这和尚真好看!”
悟妄顿时失了神,一时破了功,脚底打滑,差点连人带桶一起摔进河中。幸好自己的修为不错,才勉强站稳身子,但姑娘刚刚的音容笑貌全部烙在他的脑海中,久久无法消散。
悟妄知道那一刻,他破了佛门戒律,连忙回到寺中,将此事告诉了主持师父。
主持说了一句,“菩提本无树,阴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悟妄知道自己的修行还不够,每天将自己关在寺庙之中,念经诵佛。
但是没过几天,那姑娘便以香客的身份,悟妄又见到那位姑娘,但假装没有看到。那姑娘也不生气,欢喜的在悟妄耳边说了一句,“你这和尚真有趣”便欢快的离开了,如此一连数日,那位姑娘每天只在悟妄耳边只说一句话,虽然悟妄表面装作十分不在乎和平静,但内心慌乱无比。
悟妄讲到这,郭东阴内心嗤之以鼻,竟然用他那十三年手艺人的眼神打量了一眼悟妄。
因为长时间没有洗澡,悟妄的俊俏的容颜,被封印了。但就算是唐三藏转世,什么样的女子,会看上和尚?莫非这名字叫做王芳的女子,是高阳公主转世,就是喜欢帅气且儒雅的和尚?
不管那种可能,郭东阴只知道那个王芳是馋悟妄的身子。
老天简直瞎了眼,和尚的身子都有人馋,而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却没有女妖精馋他的身子,白活了二十八年。
透着月光,郭东阴可以看出悟妄和尚脸上的黯然神伤,看来这和尚果然破了色戒。
悟妄和尚继续说道。
就这样,那姑娘连续好几周,都来上香。但悟妄知道,上香是假,馋他的身子是真。
但突然有一天,那姑娘再也没有过来。
说到这,悟妄和尚深吸了口气,就像单相思的少年郎,继续说道。
直到今年开春,那位姑娘再次来到寺里,没有上香。而是直接扑倒在悟妄面前,不停地哭泣。让悟妄带她走,家里人给她相了一门亲,那姑娘和家里人说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要嫁给爱情,悟妄说,那姑娘的父亲是地产大亨,想生意场上强强联姻。
主持师父只和悟妄说了一句,“菩萨,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悟妄已经停滞在罗汉界太久,一直无法突破。主持的这句话,像是点醒了悟妄!
悟妄抓住那姑娘的手,二人一起离开了九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