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旭道:“虽然今非昔比,但陛下那些年经历的风雨、臣也是看在眼里,也就在心里落下了一个疙瘩,因此才对孙女儿曾被陛下私下指婚一事有所犹豫。”冯旭这话严格说起来大逆不道,却是由于他的身分微妙且特殊,是以这般说词就算传入了宫中帝后们的耳里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毕竟不说皇后娘娘的外家钟家、便是连冯旭出自的冯家那脉在从前皇帝处境不好的那段日子里也都是实实在在付出不少的。
程慈微笑道:“这件事情也不过少许数人知晓,就算风言再怎么转、也都是在宫中,陛下也说了,孩子要长成的路还长,靖王虽然戾气重了点、但也没有年轻人的血气方刚,冯家若是愿意点头,那陛下可会开心。”
冯旭点了点头:“那是陛下抬爱,但娘娘的想法……”
“娘娘的想法,奴婢却未曾知情。”程慈打断了冯旭的话,道:“奴婢也不好猜测娘娘的想法,但今日奴婢看了冯家小姐的模样,知道冯家小姐肯定能得娘娘眼缘。”
见冯旭不答,程慈又道:“冯柱国,奴婢从前在缪王府时也曾得过冯柱国的帮助,冯柱国若有想说的话,奴婢也能替您转达。”
冯旭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后来便是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了,毕竟这还是我孙女儿将来的婚事、届时还得让她爹娘做主。这孩子也才十岁,便算是要收聘也又是三年后的事情、还久。”
虽然大烨规定女子最晚十五岁需要订亲,但正式收聘则规定在女子十三岁的事情。也因此若有订下娃娃亲的,都以信物代替,真正要走上三书六礼的流程则得等到十三岁。
“冯柱国能想得开便好。”程慈又是一个行礼:“那么,若冯柱国无事,奴婢便告辞回宫了。”
冯旭从袖袋中拿出一枚银锭,道:“虽然知道依你的性子不会收,但拿去打赏下人也好。”
程慈笑了笑,道:“冯柱国真是数十年如一日,但奴婢还是不能收。”
冯旭听了也不再勉强,便是一个简单作揖恭送程慈一行人回宫。
当冯旭回到内厅以后,家眷们早就都站在一旁等他了。
曹中玉身为长媳也早将所有的一切和皇宫来的礼物都与管事一道给打点好,只差冯旭来到便能开饭。
冯旭也没说什么,便是默默地入座用饭。
一切恰如往常,却也不同于往常。
饭后,冯芷榕瞧出了冯旭或许有心事得自个儿想想,便也贴心地没去叨扰,便是转而问着母亲是否有什么事情该做的,而周有韶也说了接下来直到来月朔日的时间自己想玩什么就得好好地玩,其余的合该由她这为人母的打点便好,至于百则与白娅倒是被周有韶借了过去、只留了她一个人在府邸里打转儿。
冯芷榕左右转了转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也没人能陪自己聊天,于是又绕去了花园那处准备射箭。
今日由于冯芷榕生日的缘故,曹中玉拿了主意,说要准备科考的几位男眷们不该成日埋头苦读、也要出来走走才好,因此便赶着冯家年轻的男丁们到花园去散步。
冯芷榕因为还先去找了周有韶问话,因此等到自己到了放置弓箭的小亭子时,便已看见三哥冯叙恪与三嫂卢玉娘二人正在亭子里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