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地,她说起话来甚至还带着些许哭腔:“王爷请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提及我?祖父说了、钦天监的刘主簿也说了,都说我是个出将入相的人才……但那与陛下为王爷指婚的那名能够出将入相的人究竟有什么关系?”
靖王傻了。
或许是他生而为人的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如此傻住。
这个笨孩子!
实在是笨透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这十岁的小娃娃对他而言早就不是个不知世事的丫头,而是能与自己对等相谈的成年人。
靖王傻了好一会儿,这才失笑道:“你当真是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
冯芷榕点了点头、一脸委屈,努力地忍住自己将要失控的情绪。
只见靖王收敛起自己的神色,认真地道:“那日父皇为我指婚的对象便是你,并非他人。”
冯芷榕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眼眶一红,低声道:“谢谢,我知道了。”
靖王没想到自己说的话竟会让冯芷榕有那么大的反应。
眼前小小的人儿努力噙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靖王看着冯芷榕如此,也没说话,只是兀自在心中转绕着难以言喻的滋味儿。
许久,冯芷榕吸了吸鼻子,道:“对不起,是我失仪了。”
靖王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我……”冯芷榕犹豫了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地说道:“只求一份心安。”
冯芷榕这话说得平常,但靖王却皱了眉头道:“心安,是什么?”
冯芷榕想了想,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能踏踏实实地往前走,这就是心安,就像……王爷方才不是说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吗?”
靖王点了点头。
冯芷榕继续解释道:“每当王爷冲锋陷阵时、总能毫无顾忌,那便是因为自己心安,所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放开手脚。”
“那么,为什么你问的话……只是求心安?”
“我未能想象自己会有与人论及婚嫁的一天……”冯芷榕淡淡地一笑,脸上带着微不可察的无奈道:“毕竟这当世的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我一直都为了即将来到的那天感到惶惶不安、担忧自己会像是店铺内的商品一般待价而沽。况且一直以来长辈们总是对我意有所指、却又不肯言明,这可让我心慌得很,但如今……王爷既是与我亲口说了,心里有个底、多少也安心了。”